交错体温[追妻](149)
远在篮球场的周聿白和余伟都感受到了。
他俩今天回母校打球玩儿。
“以前自己当学生的时候理解不了班主任为啥骂我们是饿死鬼,现在旁观者一看, 还真是,这地面都要踩踏了吧。”余伟跳起来抢过一个球,运到三分线的位置。
起跳, 扬手臂, 准备进框——
一只手砸空中截住, 打落在地。
球在地面弹两下,回到那只手的臂弯里, 周聿白运着球到另一边,“你跟他们比有过之无不及。”
“靠,你他丫的抢我球,还骂我。”
对此, 周聿白只说一个字:“菜。”
“是可忍孰不可忍,”余伟冲上去抢球,放狠话, “今天赢不了你我叫爸爸。”
周聿白笑,眼神里写着“爷等着”。
两个人在球场打得不可开交, 篮球框时不时碰撞出砰砰响声。
岁淮刚去小卖部买饮料回来, 还没往球场看,就听见余伟一声哀嚎:“周聿白这兄弟没法做了!”
“又怎么?”
“你老抢我的球,”余伟不情不愿, “就不能让让我?”
岁淮一口汽水差点喷出来,随手掏出一包纸巾丢过去,正中余伟脑袋瓜,“余猪猪你要不要脸,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周聿白跟你谈了。”
“呸,别他妈胡说八道,小爷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余伟牛逼轰轰,伸手就要抢岁淮袋子里的汽水,“我渴了。”
岁淮一个白眼翻过去:“贱。”
余伟威胁:“小心我跟盈盈告状啊。”
“去呗去呗,搞得谁怕你似的。”
余伟这人嘴贱,岁淮跟他待在一起不能超过十分钟,丢给他一瓶水后,自己拽着周聿白去了看台坐着休息。
岁淮摊开袋子,“买了很多种,你喝哪个?”
“苏打水吧。”周聿白伸手去拿,手指快要碰到瓶子了,忽然一顿,然后突然转了个弯,伸向岁淮的口袋,眼疾手快地抽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来,在手心里一转,他挑眉,似笑非笑地说,“这什么啊女朋友,也不交代交代?”
那是一盒浅绿色包装的烟。
“……”岁淮轻咳几声,“刚在小卖部看见的,觉得包装好看就买了。”
周聿白手里不停把玩着那包烟,他不说话,就盯着她看。
岁淮最受不了周聿白这要笑不笑的眼神,他这人一双眼好像能看破人心似的,看得她有点心虚,又有点激动。
这么看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想到拉着周聿白做坏事,她就觉得有点爽。
“好吧,说实话,”她懒懒托腮,眼尾上扬的弧度明媚动人,“我就是突然想尝尝这什么味道。”
周聿白身上那股运动过后的血劲儿还没散去,整个人看上去像杯烈酒,偏偏他五官长得冷淡锋利,有一股矛盾感。岁淮觉得这种矛盾感像钩子,天天钓着她,忍不住想要去扒开这人表面的冷淡皮囊,去窥探他最真实的样子。
比如抽烟;
比如失控;
比如做.爱;
比如眼泪。
后三种她都看见了,第一种还看得不真切。
周聿白几乎不抽烟,唯一看到还是在阿姨做手术的时候,他满身倦怠疲惫扛不住才抽了一次。
虽然岁淮很不想承认,但那样的周聿白,有点帅。
“哥,”她故意喊这个称呼,刺激他,勾他,“要不要一起抽烟玩儿?”
小时候岁淮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个人胆小,就会撺掇周聿白一起。那会儿小姑娘还把周聿白当哥哥,嘴特甜,哥哥长哥哥短,哄得从小性质就偏冷的周聿白都心软了。
但是等岁淮情窦初开以后,她就没再喊过周聿白哥。
一开始周聿白还郁闷过,问她,是不是最近惹她生气了。小姑娘眨着大眼睛摇头,说没有啊,周聿白有点傲娇拉不下脸,但还是闷闷不乐地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叫我哥了。
那时候的少年像条被主人冷落的小狗,看的岁淮心特别软——于是她决定以后再喊周聿白名字的时候,要比喊哥更更更更更甜一点。
长大后的岁淮偶尔有事儿拜托周聿白,也会狗腿地跟着余伟章盈他们喊“哥”,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昨晚。
昨晚在床榻间,岁淮搂着周聿白的脖子,随着他动作力度的加重,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哥”。
那种时候小姑娘的声音很软很甜,还有点别样的味道,直接听得周聿白一愣。
随后升起的一股隐秘刺激感。
要不说人就是贱兮兮呢,越刺激的越上瘾。
岁淮那声“哥”直接把这个字叫变质了,导致现在这个字一出现,连带着空气中的因子都开始沸腾,继而随着两人交错的呼吸变得潮湿粘腻。
周聿白转着烟盒的手停下,另一只手伸过来捏住岁淮下巴,捏的小姑娘脸颊嘟起来说不了话,才跟解气了似的笑:“给你能耐的。”
她动了动脸,唇往下,一寸一寸地缓缓滑过周聿白的手指,最后停在掌心,说话时的温热的气息扑过去,“敢不敢?”
周聿白淡笑,“有什么不敢的。”
他两根手指轻而易举扣开烟盒,下巴点了点。
岁淮会意地抽出一根,而后在他的注视下,从另一个兜里拿出一个两块钱买的黄色塑料打火机,有点寒碜。
啪,小小的一撮火焰燃起。
烟蒂燃烧,蔓延出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