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今天夺嫡成功了吗(334)
“祖母,祁州不能丢。”皇帝死死盯着太皇太后的眼睛,拿百姓之命来压她。
太皇太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对他的行为不满,却又只能妥协的样子,她沉声道,“那便依陛下所言。”
皇帝当场让李鹤春去传旨,让赫连城连夜奔袭赶赴祁州——赫连城先前触怒皇帝,被要求好好休息享乐,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上朝了——他生怕自己传晚了,赫连城就要被太皇太后扣在京中,成为太皇太后的左膀右臂。
然而实际上,太皇太后对赫连城的离开十分满意。
太皇太后现在最差的其实是军权,御林军、奉衣处这些武装力量都是掌握在皇帝手里的,至少明面上是这样,太皇太后现在掌握的,只是一部分奉衣处的探子,而这些探子再怎么厉害,也是比不上正式军队的,若非御林军内部也被腐蚀的一团糟,太皇太后不可能在这时候对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发难夺权。
也正是御林军内部一团糟,太皇太后才不能让赫连城留下,赫连城就是军队的镇山石,只要有他在京中,军队的人就会收敛起来,一旦赫连城接手御林军,不出三个月必然能将御林军整顿出模样来。
太皇太后对能凭借名字就震慑边关这么多年,戎狄想要对大启开战还得先把他调开的赫连城的能力很自信。
只不过太皇太后知道,皇帝很忌讳她沾染军权,其他事情上皇帝还有可能忍,但一旦涉及到军权,无论她提出什么,皇帝都会第一时间反对驳斥。她如果说要赫连城回祁州,皇帝就会让他留在京中,反之亦然。
于是太皇太后就利用了这一点,让皇帝马不停蹄地把赫连城送了回去。
没有了赫连城,之后太皇太后用奉衣处渗透军权的事情会顺利很多。
只不过太皇太后到底也是有些失望的,尽管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她对皇帝的能力有了一些看法,却没想到皇帝的能力比她所以为的还要不堪,偏偏太皇太后知道,皇帝纵然不是多么惊才绝艳的皇帝,但当一个守成之君是绰绰有余都,偏偏为了一己私欲,将朝堂弄成了这样子。
是的,太皇太后看出来了,皇帝对朝堂大臣的放纵,是想要竭力抹去她的印记,于是不顾任何代价就是,走了和她完全相反的执政模式。
“当官是为国为民,并非为一己之私,还望诸君谨记。”最后散朝之时,太皇太后如是说道。
薛瑾安知道她这话不止是说给大臣听的,可惜最该听的那个一脸愤恨,完全听不到。
第127章
太皇太后和皇帝的争权夺势摆在了明面上, 朝堂风声鹤唳,后宫都肉眼可见的变得安静祥和起来,各宫主子们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福禄收到的消息都少了很多, 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安分。
就连来贺寿的别国使臣团们也大抵闻到了这风雨欲来的味道, 两日时间就都撤了个七七八八, 偌大的驿站内,最后只剩下了戎狄使臣和沙俄大帝国的使臣。
当然,这两方也都不是自己愿意留下的,又或者说戎狄使臣是想走走不了,他们的两位领头人三王子葛尔丹和相国之子翁天信,早就被太皇太后很有先见之名的抓了起来关在了慎刑司中, 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出来,他们所有的请求放人的奏疏都被无视,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回应。
如果说最开始还有臣子看在金钱的份上帮他们传递个把消息,给他们一些方便, 然而在太皇太后直接以叛国罪处置掉一批人后, 朝臣们就人人自危, 上街都恨不得绕着有异国特征的人走。
毕竟太皇太后只是雷厉风行地处理了犯事儿的本人,而没有迁怒家人,没有赶尽杀绝,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在这之后要是还有人敢顶风作案,那就真的是抄家灭族的惨案了。朝臣们都是很识相的,有再多的小心思这会儿也会好好藏起来,绝对不让人发现,有不少人甚至心底还暗暗庆幸感激, 感激太皇太后给他们留下了回头的余地。
——人性似乎就是这样,一个好人做九十九件好事只做了一件坏事,得到的只有唾弃和辱骂,会被指着鼻子怒斥“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肮脏的小人,我看错你了”这样的话,然而当一个坏人做了九十九件坏事,突发奇想做了一件好事的时候,又会得到“这人还有救,还没有坏得彻底,原来也有这样的软心肠”之类的评价。
这一套理论在被薛瑾安身上适用,在太皇太后身上同样适用。
戎狄使臣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安分的待在驿站里等待宣判,包括那些接到了大汗命令准备让三王子葛尔丹死得其所的人——嗯,要杀人也得能接触到人不是?他们也只能等葛尔丹被从里面放出来了。
不过大抵到时候也就是他们的死期了,薛瑾安和太皇太后想法一致,他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将葛尔丹放回戎狄搅乱戎狄朝堂,但其他的戎狄人,包括翁天信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得为刚经历过的战争,以及自戎狄使臣入京以来对大启的屡屡挑衅付出代价。
太皇太后可不是皇帝,她是不会因为不想开战就向敌国示弱的,相反,越是不想开战,她只会咬得越狠:“鬣狗只有被打痛了才能学会夹着尾巴逃跑。”
薛瑾安深以为然。
要说戎狄使臣留京是因为朝廷不放人,那么沙俄大帝国使臣留京,就纯粹是因为他们的伊琳娜公主不愿意走。
伊琳娜是所有留京的使臣里,唯一一个真心想留在京城的。福禄从九添一中收集的信息,有不少零碎谈到她的消息,说她近来一有空就会去找长公主,由长公主作陪参加了京中不少宴会,还留宿过雍春宫,就连小泰乐都对她熟悉了起来,不会看到她就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