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扇到碗槽边缘的雏鸟,眼巴巴看着渡鸦把鼠兔撕开,将肉一口一口喂给小弟弟,急得吱哩哇啦乱叫。
他们挣扎着蠕动半天,依然没能靠近喂食区,还被迫欣赏了亲弟弟的现场吃播。
斑颈鼠兔体重大约150克左右,去头可食用,净含量足够普通的白头海雕幼崽饱餐一顿。
呵呵。
喻以筠根本不是普通的海雕幼崽,而是立志要变成小肥啾的海雕幼崽!
渡鸦努力投喂,小瘦啾努力消化,消化不了就全部存进嗉囊中。
一整只斑颈鼠兔吃完,喻以筠依然张大嘴巴,发出乞食的鸦鸦叫。
“嘎嘎~”
“……嘎?”
渡鸦再次陷入短暂迷惑。
虽然它没有孵过蛋,但是自己小时候,一窝雏鸟加起来都没这么能吃。
“嘎嘎!嘎嘎!”
饿饿!饭饭!
小瘦啾叫得太凄惨,仿佛五秒钟没吃过饭。
雌性渡鸦语音识别成功,母性再次被激发,立刻展开翅膀再次开启搜寻模式。
没多久,它在刚刚抓到鼠兔的洞穴,发现另一只更肥的斑颈鼠兔,看样子是刚才那只鼠兔的同伴。
就决定是你了!
一家鼠就要整整齐齐嘛!
渡鸦采取相同的战术,带斑颈鼠兔体验高空飞行,并且送它跟同伴在小瘦啾的嗉囊里团聚。
鉴于雌性渡鸦捕猎效率太高,前后只有十来分钟。
肉肉再次喂到嘴边,小啾啾嗉囊塞得鼓鼓的,实在吃不下了。
使劲儿蛄蛹的哥哥姐姐,总算滚到跟前,张大嘴巴蹭到了两口肉。
自家崽崽吃饱了,剩下的肉自己吃不够,浪费又可惜。
渡鸦投喂上瘾,虽然靠过来的两只鸟丑不拉几,完全没有自家崽崽可爱,但它依然把肉啄下来喂给他俩。
当妈经验仅仅半小时的渡鸦,并没有‘强者优先’的概念,喂饭基本你一口她一口。
孵化最早、抢饭抢惯了的哥哥,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突如其来公平对待。
他依然霸道,像往常那样用弯钩似的鸟喙啄妹妹,警告她不准把头抬起来乞食。
啄完妹妹,哥哥瞧见竟敢抢在自己之前,吃完一整只鼠兔的小瘦啾,越想越气,扑棱翅膀准备教训教训。
刚扑棱两下,渡鸦发现这只丑鸟吃了自己给崽崽的食物,居然欺负崽崽,顿时怒火攻心!
“嘎!”渡鸦在他脑门上狠狠啄了一下,接下来无论身强体壮的大哥怎么乞食,它完全不为所动,把剩下的肉全部喂给姐姐。
姐姐脑瓜仁不大,但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胜过老大。
看到哥哥被渡鸦啄,她立刻意识到‘不能跟弟弟抢食’、‘但是跟哥哥抢食无所谓’两点。
渡鸦喂完剩下半只鼠兔,‘嘎嘎’两声向宝贝崽崽告别。
“嘎嘎~”喻以筠吃鸟嘴短,给足了情绪价值,叫得那叫一个黏糊。
“嘎!”渡鸦心满意足拍拍翅膀,飞到远处觅食。
它前脚刚走,出海整整半天的雄性白头海雕,终于带着猎物归来。
他像往常一样,吃掉鱼头,准备把剩下的部分交给伴侣投喂幼崽,却发现伴侣不在窝内。
雄性白头海雕放下鱼,在窝里跳来跳去到处寻找伴侣,嘴里无措地‘oyioyi’叫唤。
喻以筠已经孵化大半天时间,眼睛逐渐适应周围环境,至少能看清楚鸟窝内的情况。
雄性白头海雕……也就是自己爹咪……飞回巢穴的瞬间,喻以筠立刻明白为什么妈妈要离开幼崽,冒着风险外出觅食。
眼前这只白头海雕,羽毛成色非常新,看样子刚刚更换皮肤。
新生白头海雕,身上覆盖着灰棕色绒毛,等到两个月左右才会慢慢长出深棕色羽毛,看起来像个灰毛土鸡。
接下来,整个亚成年期,白头海雕都会维持‘灰毛土鸡’的皮肤。
直到进入性成熟期,才会变成大家熟悉的白色头羽。
瞅瞅雄性白头海雕簇新的头羽,喻以筠得出结论:
我爹咪今年顶多四岁,不能再多了!
说好的‘年下男狗都不谈’呢?
兜兜转转几个轮回,年下小奶雕竟然被我妈谈到了。
白头海雕属于终身伴侣制度,没有意外不会离婚。
但如果伴侣一方死亡,存活的白头海雕就会寻找新的伴侣。
通过雌性白头海雕孵蛋和喂崽的娴熟程度,就能得出结论:她绝对不是第一次当妈妈。
反观雄性白头海雕,因为回家找不到伴侣,迷茫地叼起鱼又放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喂给幼雏,显然是个新手爸爸。
——妈咪不仅谈年下雕,而且二婚。
刚出生几天的雏鸟,喙不够锋利,没办法自主进食。
倘若没有‘路过’的心软鸦鸦,三只雏鸟等待爹咪投喂,估计得躺在鱼旁边饿死。
“嘎嘎!”
喻以筠见亲爹愣在那儿,丝毫没有投喂的意思,发出乞食的声音企图唤醒父爱。
哪知道,父爱没唤醒,反而让亲爹警惕起来,全方位观察哪里有敌鸟。
通常情况,白头海雕不会把区区渡鸦当做敌鸟。
不过,孵蛋和育雏初期例外。
雌性白头海雕早就警告过他,要时刻提防渡鸦。那种狡猾的鸟儿诡计多端,有时候故意骚扰孵蛋的大海雕,想方设法把大鸟引出鸟窝,趁机偷吃未孵化的鸟蛋。
新手鸟爹没啥经验,却相当负责。
听到渡鸦叫声,立刻进入护崽模式。
喻以筠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鸦语’说习惯了,一时半会忘记切换。
小瘦啾立刻换回原本的叫声,唧唧唧向爹咪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