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辉叹气:“这是系里的决定,我也替你说过好话了,但是系主任和别的教授都觉得应该对你进行一些处罚。你……你意气用事啊,你不应该打同学的。”
许颂章一愣,虽然反应过来吴岱上学期被沈知韫打了的事情被吴岱张冠李戴说成是她打了人。
“我跟系主任说了好久才没给你处分只是取消了你的评优。”齐辉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但你放心,不会影响你申请读博,你这学期好好学好好做设计,下学期奖学金还是你的,我也会给你写推荐信。”
许颂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齐辉办公室里出来的,迎面就撞上了吴岱,他像是要去吴教授办公室。看见许颂章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看见你还愿意来学校我真是高兴,我还以为你因为帖子的事情受到了打击,一直不回应在当缩头乌龟呢。”
“上学期期末打你的人是我?”许颂章明知故问。
吴岱自己泼的脏水,本意只想搅黄许颂章的评优名额,他原本以为许颂章不会有勇气和教授对峙,没有想到她因为没有收到奖学金找教授问了原因。
没等自己回答,吴岱感觉领口一紧,许颂章抓住了他的衣领,下一秒鼻子碰到一个硬物,他吃痛地叫出声,随后鼻腔一热,似乎有液体正缓缓流出,他伸手一摸,只看见手上一抹鲜红。
正要算账,许颂章扭头就走了。
他捂着鼻子正要发作,在办公室里的教授们听见动静都出来了,齐辉最先开门,扭头还能看见许颂章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捂着鼻子的吴岱心里了然,他不舍得地拿出手帕捂住吴岱的鼻子,随手把他嘴巴也捂住。
“怎么搞的啊?”吴教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满头大汗,看见儿子他心疼地上前。
齐辉:“小孩子马虎撞墙上了。”
吴岱支支吾吾否认:“不是,是许颂章……”
因为被齐辉堵着嘴巴,吴岱口齿有些不清但吴教授还是听清楚儿子否认了。齐辉继续打马虎眼:“孩子都撞傻了,哪有别人啊。”
说完帮吴岱捏鼻子的手力道又加重了一下,疼得吴岱嗷嗷直叫。
回到专教,许颂章听见里面在窃窃私语。
“抄了吗?”
“说是抄了六篇论文。”
“有没有人去扒一下她之前本科的作业设计啊,感觉不可能突然抄袭,可能是惯犯。”
“你这么说我感觉真有可能……”
“可能你是你叔叔的儿子。”林悦的声音从专教里传出来。
有人嘀咕:“又没有说你,你着什么急?”
林悦语气愤懑:“我不是着急,我单纯素质差,听你说话就想骂你……”
整个系里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外系不认识人,系内知道的人碰见许颂章每每都会多瞥两眼。
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调转脚步下了楼。她低头快步走,步履匆匆离开的背影被沈知韫看见了。他去饮料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旺仔牛奶,在建筑院楼下绕了一圈终于在云杉树下的长椅上看见发呆的许颂章。
草坪灯被埋在厚厚的积雪下,才四点多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楼里的灯光照着这一方天地,她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空,沈知韫盯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多么希望能有一双可以飞出这四方高楼的翅膀。
许颂章察觉到有人靠近,扭头看见是他转而继续看天空。
“前两天正好把胸肌练了练,要不要到我怀里哭一下?”沈知韫在旁边坐了下来,把旺仔牛奶放到两个人之间。
“我没哭。”许颂章否认,但还是伸手拉开沈知韫外套的拉链,两只手摸向他的胸口,“摸不出来。”
沈知韫把她的手拿开,她气血足,即便冬天手脚也暖和,比沈知韫手还热,沈知韫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你老说我流氓,我觉得你其实也不遑多让。”
“学好三年学坏三天,而且这怪你,因为你长得帅。”许颂章随他用自己的手取暖,“期末明明是你打的吴岱,吴岱却说是我打的他,然后我的奖学金和评优都被取消了。”
“这还真怪我。”沈知韫起身,“我去找主任解释。”
“算了。”许颂章拉住他,“你觉得教授他们看不出我抄没抄袭吗?如果真的有问题应该是直接取消我上学期的成绩,而不是单单取消奖学金和评优,不过是怕之后我挡着吴岱的路了。所以啊,你当时下手重不重?”
“给人打得在地上躺了十来分钟才爬起来。”沈知韫说实话。
许颂章心里平衡了一点:“那就好,我刚才从齐教授办公室出来看见他,也给他来了一个头锤,给人鼻血也撞出来了,心里舒服多了。”
沈知韫看她一瞬间脸上又变得神采奕奕,她的后背好像真的生出了翅膀,带着她飞出了三面矗立着的像是牢笼的大楼:“你的内核真的强大。”
许颂章闻言看向沈知韫,他说这话的表情很认真。他同别的男生有些不一样,他没有那让人讨厌又不值几个钱的男性自尊心,面对异性能低头会谦虚、夸奖也真心。
“为我着迷吧。”许颂章深吸一口气,寒意刺痛气管和肺部,她蹦起来,打不倒她的终将使她强大,“生活就是不断有敲打,这学期要开始准备毕业论文的初稿了,我回专教继续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