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尝试纠正:“就是许颂章。”
李丰嗤声:“不想回答就算了。不过你别开这种玩笑,许颂章现在都结婚了,你这么说万一被有心之人像是汤锐泽那样的人听见了,对她影响不好。”
真相如雨点一般向李丰袭来,但是李丰全部都避开了。
李丰吃着饭,感觉到沈知韫没动筷子一直在看自己,他纳闷:“看什么呢?”
沈知韫摇头,无奈至极:“吃饭吧。”
当天沈知韫回家做饭,他系着围裙站在炉灶前。许颂章经醒酒汤一役被彻底限制进入厨房,她坐在几步外的餐桌边在电脑上处理工作后续的一些事情,厨房里看着油烟机使得沈知韫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清楚。
她停了手里的工作,扭头专心听他说中午和李丰吃饭的事情,她惊讶他莽撞,又因为李丰的脑回路想笑。
沈知韫叹气:“为什么他觉得我们这么水火不容呢?”
许颂章耸肩:“赖你,要问问你平时在宿舍里都是怎么给他造成误解的了。”
沈知韫想了想关于他和许颂章在读书期间表露在李丰面前的互动:“我以前念书的时候觉得我们两个那样的互动可暧昧了。”
清明放了三天,费英兰一早就和大姑子一家约好了扫墓的时间。公墓外的马路上挤满了车辆。有户人家排场大,鞭炮爆竹九九八十一声,炸了好几轮响,纸扎花圈几十抬,子子孙孙抬着拍了百来米远。
沈知韫对这样有着浓重国内特色的扫墓形式很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国内外的公墓都差不多,墓碑因为信仰宗|教等问题有所区别。
许和安今天要值班没来,许颂章作为孙女蹲在一旁烧纸。
奶奶腿脚不好,是沈知韫背过来的,费英兰挽着许颂章的胳膊,夸他好。许颂章闻声频频回头去看他,心脏原本就因为扫墓的压抑悲伤气氛弄得心头堵着不舒服,现下整个身体像是从中间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创口,他以不可阻挡之势,正大举进攻。
如惊雷炸响,混着那大户人家的鞭炮,震动着耳膜和心脏。
剩下的环节各家都差不多,哭丧从这头到那头,哭得响也不过都被锁在这一方墓地里。离开后,日子还要继续,但像这清明潮湿的雨天,发了霉晒再多太阳都还在。
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拭泪的手帕擦去墓碑上的灰尘,说一句“我们都来看你”。
银纸变成灰烬,朝着空中飘去。许颂章将手里的银纸折成的元宝丢进去,好久才在心里告诉爷爷她结婚了,丈夫是一个很好的人。
中午在外面吃了个便饭,下午周懿还要把孩子送到闻韬哪里,两个人虽然分开了,但孩子也是他的孩子,明天他家也要扫墓,说是要把孙子一起带过去。
吃过饭,奶奶还想喝杨枝甘露,许颂章和沈知韫开车去了一趟商场。
一楼的珠宝店橱窗里各式各样的珠宝黄金整齐排列,许颂章路过时多看了两眼,这一个小动作被沈知韫敏锐地捕捉到了。
沈知韫问:“给你换个更大的?”
许颂章一直觉得自己家庭挺不错的,至少从小到大衣食无忧,父母对她也算是富养。但和沈知韫那样的家境是没法比的,她不过是普通中产阶级的普通人,对珠宝一窍不通,也并没有购买珠宝当做投资理财的想法,自己手上这个钻戒足够了。
“省着点花钱。”许颂章收回看珠宝的视线,但也看见了沈知韫到现在一直都光秃秃的手指,自己好像都没有买一个婚戒给他。
“放心吧,我的存款也够你穿围裙给我表演了。”沈知韫只觉得许颂章喜欢那就买下来,而且她手上这个戒指当初是自己选择的,现在再买一个她喜欢的也不为过,作势要带着她进店礼重新选一个。
许颂章觉得费英兰为家庭的付出十分伟大,但是她志不在此:“做梦。”
沈知韫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反应过来:“我还想活久一点,确实不能让你进厨房,再去几次医院要给警察局打电话了,那时候把你那碗醒酒汤倒入下水道的时候我心里也有点忐忑,我怕这也算是危害社会公共安全。”
许颂章作为一个从小到大听过赞美之词比表白都要多的好学生,第一时间没办法好好消化掉沈知韫这句伤害极高的损人之言。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和我道歉,如果三秒钟之后你没有道歉,那么我……”
沈知韫了解许颂章,她在这方面的生气都不是真正的生气,所以故意问:“那么你怎么了?”
好吧,许颂章承认至少还要很久的时间她才能彻底消磨掉那一碗醒酒汤带来的罪恶感。而且,方才看着他背着奶奶去扫墓,她不是一个石头人。
“我就给你买个婚戒戴戴。”许颂章说完,她便看见了沈知韫脸上从未有过的惊讶和欣喜。
工作至今所有项目的分红和工资都在许颂章的工资卡里,除了一些日常开销,她几乎没有怎么用过。
自己戴了个三克拉的,也不好意思太抠门,于是让沈知韫在她余额范围里随便挑。
他皮肤白,手指又修长,指节泛着淡淡的粉色,他的手就是戴易拉罐的拉环都好看。
沈知韫选了个银色的素圈戒指。
许颂章刷完卡,扣费短信也来了:“你还真是花上了我前男友的钱。”
里面不少钱都是左宣那个项目先支付的百分之三十的设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