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没有听见回答,将手背微微抬起,她看见沈知韫已经把茶几收拾干净,外卖都打包收好放在门口。现在又回到沙发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随后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许颂章又把手放下来,由着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虽然她没有像李白一样酒后留下“对影成三人”一般经典的建筑设计,但至少酒精在这一刻让她不再苦恼于创作设计。
沈知韫不知道离开了多久,就在许颂章觉得自己要睡着的前一刻,脚被人碰了一下。
沈知韫一身水汽地从浴室出来了,身上穿的不再是前几次那件领口开衩恨不得开到肚脐眼的睡衣,而是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他还闷|骚地露出了内|裤边。
他就这么坐在地毯上,光着的上半身碰到了许颂章露在裙摆外的小腿。
沈知韫伸手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小腿,抬头看向她同样露在外面的两条胳膊,衬衫和毯子都被丢在了一旁:“不冷吗?”
许颂章将手背从眼睛上移开,睁开沉重地眼皮,想要把距离只有一臂的人看清楚,她答非所问:“你怎么坐在地上?”
沈知韫听罢一笑,似乎是等她这么问很久了。
裙摆搭在膝盖的位置,他伸手轻轻拂过膝盖上的布料:“你家那边盛产丝质,你看这货值吗?”
许颂章闻声看向裙子,视线又从裙子上的手沿着手臂看向沈知韫,她抬脚,脚心抵在他还没有擦干水迹的胸口,风光乍现:“那你觉得我配得上这货吗?”
沈知韫由着她脚放在他身上,手捏起睡裙一角的布料,像个精敏的布料商人细细摩挲着看中的货物:“古建筑和现代建筑要怎么过渡……我们是竞争关系我不能帮你想,但我可以提供给你一点荷尔蒙。”
说着,许颂章感觉到膝头被一抹温热的唇轻贴了一下。
布料擦过时的痒意、一只宽大的手拂过的温度、唇轻吻留下的湿意。一块皮肤短短几秒内被多种触感交织在一起,许颂章往上一躲,整个人快坐在沙发椅背上了。
“不行。”许颂章按着裙摆,“没有……”
许颂章感觉自己舌头都要打结了,不就是计生用品吗,有什么好羞耻地大大方方说出来。
还好她的欲言又止沈知韫能明白,他似是让她安心一般,隔着睡裙亲了亲她的小腹:“今天不上本垒,带你体验点别的。”
第四十四章 (二更)想努力打五份工只……
小时候穿睡裙睡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大多都跑到肚子上了,费英兰一早叫她起床,总要说她睡相只能一个人睡。
她一定是酒喝多了,她都产生幻觉了。自己迷迷糊糊地像是回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像是寻常一个要去上课的早晨,睡裙堆在肚子上,怎么妈妈还没有来叫自己起床?
她房间的床明明是公主床,有特别好看的纱帐,怎么现在这个屋顶光秃秃的,只有一盏圆圆的灯。
许颂章咬着唇仰起头,随后又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刚刚匆匆一眼,她好像看见了落地窗外高悬的月亮,怎么只一眨眼的功夫月亮就跑到天花板上和灯重合在一起了?
刚刚还看见了什么?
看见她曲起的双腿,也看见了他的脑袋。
他明明比自己高那么多,怎么会看见他的发顶呢?
许颂章双目愈发模糊,强撑着又一次抬头,她才发现自己先前没有看错。她的腿和他的脑袋出现在了同一水平位置,她能感觉到他才冒出来的胡渣,能感觉到他的唇舌,感觉得越是清晰,她身体就忍不住地开始颤抖。
身体好像被另一个人控制了,她感觉声音从紧闭的唇齿间溢出,她只得抬手捂住,像是逃避追杀时一般。她开始颤抖、呼吸急促、脑袋嗡嗡作响,天花板上的假月亮像是近在咫尺,她有眼却不能明。手松开自己的嘴巴,她伸手去推开给自己带来这种感官的始作俑者。
沈知韫抬头,下巴上沾上一片水迹。
他看见许颂章留下牙印的下唇,伸手轻轻按摩:“我说怎么没声了呢。”
茶几上,易拉罐已经没了,外卖也没了。只有一盒百奇还在桌上,他伸手将它拿了过来,拆开包装从中拿了一根出来。
声音比海底的塞壬还会蛊惑人心:“宝贝张嘴。”
大脑告诉许颂章不要照做,但她还是张开了嘴巴。
百奇饼干是巧克力味道的,细长的饼干裹上巧克力,唾液融化着它,巧克力慢慢浸入在口腔的每一寸。
沈知韫吻了吻她的耳朵,看着她全身染上绯色:“含着,别咬断了。”
他重新掌舵。
许颂章不能咬断百奇饼干,微张着嘴看着天花板的“月亮”,她好像能感觉到地球上的那一片海洋在月亮引力的作用下潮起潮落。这一刻,首府应该面朝着月球,如同她现在躺在沙发上面朝着天花板,望着那神似月亮的灯。
所以下一秒,潮涨了。
像是马拉松长跑冲线的那一刻,许颂章发现天花板上的月亮消失了。自己从起起伏伏的海面上坠落。
沈知韫拿过湿巾和纸巾,清理着战场。
迎接许颂章的不是冰凉的海底,而是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整个人抖得不停,沈知韫和她挤在一张沙发上,他搂着她,防止许颂章给地板一个亲密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