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皇子后(45)+番外
常意心里暗自嘀咕,那人却已走进内堂,站在了盛璟的面前。
盛璟白衣蓝边流云纹的衣袍垂着,轻飘的布料被来人带起的风微微拂动。
盛璟抬头,略微眯了眯凤眸,“元公子?”
“我是元卫。”来人站着,穿着灰色旧衣,身姿挺拔。
这样的人,让盛璟想到尘封在古朴剑鞘里的凌厉宝剑,光芒只是被暂时遮掩。
“在下与元公子好似并无交情。”
“可有人告诉我,寻你便可达成我所愿。”
盛璟食指轻叩着桌面,“我对元公子所愿并无兴趣,在下不过一闲人罢了。”
到底是双方掌握的消息不平等,元卫先沉不住气,他回京已两年了,收集的信息不少,却没有用武之地。
元卫试探着开口,慢吞吞道:“三皇子!我知你并非表面这般简单。成与不成,我都有一物赠您。”
他自袖中取出一枚手帕递给盛璟。
手帕有些旧了,透过久远的年份,依旧可以看出做工精致,用料讲究。
盛璟纤长的手指滑过手帕上有些褪色的兰花,元卫盯着他摩挲颤动的指尖。
“荣妃当年便是用这方手帕陷害周皇后与人有私情的。”
“家母去世前将这块手帕交与我,希望有朝一日,它能成为证据白于天下。”
这是母亲临终遗愿,把这些告诉盛璟,本也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所以便是无人暗示,他也会走这一趟。
盛璟却把帕子还给了元卫。
在元卫意料之外的目光里,盛璟轻轻笑道:“元公子所愿是什么呢?”
“世人所谋不过权与利,元公子想要哪样?”
“元某不过一个俗人,权与利都爱。”
第34章
元卫带上围帽, 依旧向来时的侧门走去。秋风吹来,有些萧瑟寒凉。
三皇子确实不像表面那般简单,自己完全看不透他的所思所想。至少, 他以为,三皇子绝对不会拒绝这张帕子的。
盛璟起身往书房而去,深秋的季节, 树枝光秃秃的, 仅存的几片叶子在风中摇晃, 蔓延着朝不保夕的凄凉。
白色的信鸽落在横木上, 被流枫抓在手里,从腿上解下信条,欣喜的朝着盛璟道:
“公子, 流空传信了, 北境玉矿里和官员中的钉子尽数拔除,过几日流空便可启程回来了。”
盛璟点点头,事情进展还算顺利。
“还有一事,流空说红袖不愿留在北境, 今后愿效力公子手下。”
“红袖?”
盛璟静了片刻,才记起红袖是谁, “她本是流空带进来的, 既然如此, 今后还留在流空手下吧。”
“是!”
书房里一时静悄悄的, 流枫执笔写回信, 一时觉得空气莫名压抑。
盛璟抬头看向一处暗格, 那个匣子平平无奇, 里面有一方帕子。
那才是出自娘亲之手。
荣妃当年诬告周后的帕子, 他不信盛裕看不出来是真是假。
说到底, 真相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罢了,所以盛璟也从来没有想过用证据替周氏一族平冤昭雪。
金乌暗坠,可它总会升起。金乌升起之时,才是冤雪融化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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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内烟雾袅袅,宁神香的味道清雅淡远,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身心舒畅。
“这香确实不错,张道长不愧是得道高人。”
穿着蓝色道袍的道士,骨瘦身高,眉目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只淡淡躬身行了一礼,便转身退下。
因着和谈之事曲曲折折,西戎王兄妹反复无常,皇帝时有身心疲惫之感,元贵妃便举荐了张道长。
或谈经论道,或焚香阅经。
张道长年少时游历四方,见识广博,自有一番气节。皇帝从一开始的不屑,如今反倒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一炷香燃尽,皇帝起身贪婪的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大步回到勤政殿。
书案上呈着一堆折子,近几年北境边境不得安宁,天灾频至,国库内耗严重。
唯幸西南边境这三年并无战乱,凉城和平,商贸初兴。
可因此前数年与西戎不间断的战争,如今顾毅手里拥精兵十余万,粮草充足。
顾家在军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威望过重,这是为君者最忌讳的事情。
若能与西戎达成和约,卸下顾家的兵权,就是指日之间的计划了,那么顾清羽的去留也就不重要了。
唯一需要顾虑的是,顾清羽如今已经同盛璟定亲,皇家的颜面该何去何从?
皇帝长长叹了口气,只觉身心疲惫。
九五之尊的位子,每一步都经过反复权衡利弊。
皇帝拿起礼部的奏折,又想起张道长这几日讲道。
道家宣扬无为而治,但他心里明白,无为是治不了这天下的。
仔细思量片刻,皇帝叮嘱李公公道:“明日请西戎王进宫。”
*
乌勒三日前已占领大帐,请王上速回。
牧兰把手里的信纸揉成一团,狠狠摔到地上。
雅若慌忙捡起,展开看了一眼,把信递到蜡烛前。转瞬,信纸化为一缕青烟,消散的无踪无迹。
“哥哥,什么时候启程回去?”雅若忧心重重道。
“不!”牧兰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你不觉得这事儿过于蹊跷吗?”
“乌勒被我派重兵看管,他又只会逞凶斗狠。如果没有人暗中帮助,怎么可能联系旧部杀回打仗?”
雅若来回转了两圈,不甘心道:“可若是西戎内部有奸细,我们不会一丝消息也收不到的。”
尽管西戎内部对他们兄妹二人不够服气,但他们安插的钉子可不少,足够确保让他们在大盛也能够及时掌握西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