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良缘(66)
姚芙绵微微偏过脸,躲开他的触碰。
江砚动作一顿,只亲上她的唇角。
他并未强求,留下一句让她早些歇息后离去。
江砚离开后,姚芙绵缓缓呼出口气,看着收拾到一半的屋子拧起眉心。
经过方才之事,她若是再执意离开江府,说不定江砚都要到卫国公府去质问她为何。
不过就剩最后几日,不如继续在此住着。
只要她今后冷着江砚,多与宋岐致接触,旁人只会认为她是看清事实后选择一条正确的路,便是她移情宋岐致也不能说她的半句不是。
*
这夜姚芙绵并未睡好,醒来时精神恹恹,锦竹入屋里后发现东西杂乱,惊讶地问姚芙绵是发生何事。
姚芙绵只道她是夜里想翻找东西才如此,并不提起其他。
她与宋岐致今日约好相见,眼下已快到时辰,姚芙绵洗漱完简单装扮一下便出门,未刻意去掩饰自己脸上的憔悴。
二人约在一片宽阔草地的溪流边相见,姚芙绵到那时宋岐致已在。
“宋郎君,久等。”
姚芙绵下了马车,朝他走过去。
宋岐致看见她脸上的憔悴神色,猜想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婚事让她如此。他昨夜也因此事未休息好,是以早早地便到此等待。
“无妨。”宋岐致道,“还未到时辰,是我来得太早。”
默了默,宋岐致又道:“你……考虑得如何?”
姚芙绵低头垂眸,似有几分难为情,而后坚定地点头,给出自己的答复。
宋岐致今早出门前便得知江砚已经回来,原以为姚芙绵会因此改变主意,然她仍是选择了他。
宋岐致感到心下一松。
他笑了笑,“既如此,待父亲回来我们便定下婚事。”
姚芙绵看着他,神色有些恍惚,顺利得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了?”宋岐致看她面色怔然地盯着自己,不禁怀疑是否自己哪里说错话。
“无事……”姚芙绵垂下眼,“只是有些不习惯。”
宋岐致只当她还未完全接受婚约对象变成他。
“今后你我多多相处,不日便能熟悉起来了。”
宋岐致这话正是姚芙绵想要的。
她抿唇露出点笑,轻轻颔首。
宋岐致之前还能在皓月居轻快地与姚芙绵款款而谈,而今反倒变得拘谨。
好在姚芙绵面上看着羞怯,却不像是伪装出来应合他的模样。
宋岐致稍稍宽下心。
他原先还担心姚芙绵只是迫于父辈的诺言才佯装出来想与他继续履行婚约的样子。
宋岐致突然想到江砚。
江砚是两人共识之人,又牵扯其中,他认为江砚兴许也该知晓他们的打算。
然姚芙绵昨日又透露出江砚从未有过想娶她的想法,或许这在江砚看来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说与不说都无妨。遂不同姚芙绵提起,免得又惹她难过。
二人沉默地沿溪行了一段路,直到姚芙绵提起先前宋岐致送她的那只兔子,二人的话才多了起来。
“郎君若是有空,也可来琉缨院看望它。”姚芙绵笑着道。
说是看望兔子,但其中目的不言而喻。
宋岐致颔首应下。
*
皓月居,江砚坐在案前,手中正捏着一支簪子打量。
他目光落在簪子上,又似是透过簪子在看别的。
忽的敲门声起,江砚道一句“进”后,肃炼推门而入。
“姚娘子今日一早去见了宋世子。”肃炼将姚芙绵与宋岐致在溪边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江砚。
待说完,江砚沉默过后只是让他下去,并不说其他。
肃炼寡言,并不多问,顺从地退下。
江砚继续看向手中的镶玉宝石金簪。
便是为了等这支簪子,才让他在博陵多耗费一日。
若是早些回来,说不准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模样。
昨日去找姚芙绵不是送簪子的好时机,江砚打算今夜再去一次。
顺道问问姚芙绵,她枉顾他的提醒自顾与宋岐致确定好婚事是为哪般。
然而当江砚夜里来到琉缨院时,却发现姚芙绵的屋子门窗紧闭。
江砚冷笑。
这是姚芙绵对他的防备。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与他断干净关系。
*
连着与宋岐致相处了两日,两人关系日渐相熟,如今相处比在皓月居时候还要熟稔亲近。
因姚芙绵说过一句她不会骑马,宋岐致便主动提出要教她。
姚芙绵推拒不得,红着脸应下。于是,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宋岐致用他日常出行的那匹马,在一片宽阔的草地上教姚芙绵。
如何上马、握缰绳,宋岐致均细致地教导,在姚芙绵畏惧地伏身趴在马背上不敢动弹时,宋岐致亦会耐心地哄她让她莫怕。
逐渐地,姚芙绵便能直身坐在马鞍上,牵着缰绳慢慢悠悠地踱步。
这与姚芙绵从前为了接近江砚谎称自己不会音律不同,她是真的不会骑马,一直害怕会在马背上摔下去,不曾触碰过。
是以她此刻的欢喜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浑身畅快。
小半日过后,姚芙绵已经掌握如何御马。
“宋郎,你快看。”
马儿听话地在草地上小跑起来,待重新回到宋岐致身边,姚芙绵一攥缰绳便让它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