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de听他说完就沉了脸:“那就是一帮只会拿钱的废物。”
“怎么会呢,他们的胜诉率都在90%以上……”话未说完,看客户的脸色,律师闭了嘴。他心里一惊,后知后觉对方恐怕已经找过了。
难怪,这种不差钱的客户,放着那些专业的大律所不找,来找他这种小律师。所以他这案子,那几大事务所都因为打不赢不敢接,还是别的什么?律师当下了然,这才不是什么肥肉,恐怕是个难缠的主。
律师再次委婉回绝道:“但我这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没有办法的事。”
Jade打量了一眼他这破地方,提议:“你需要什么?更大的办公室?更多下属?侦探?警力?商会关系,还是几双黑手套?你尽管提要求,怎么满足由我想办法。”
别说提要求,光是这番话,律师就被吓得冷汗直冒。算是知道为啥别人都不接了,这哪是难缠,这人他压根惹不起吧。
别的想法全没有了,现在他只想送走这尊大佛:“裴先生,要不然我把我那份律师费退给您?”
Jade:“……”
律师皱巴着一张脸,快哭出来了:“您这个案子我真做不了。但您来找我的事,还有您的家事,我会全部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律师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就怕他不主动,对方来让他“主动”,那就不妙了。
Jade:“……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让你帮我打官司。”
“我知道是打官司,但眼前这要证据没证据,遗嘱又是真的,我又没能力去帮你找证据,我是真的没法打啊。”
走出这栋老楼,Jade被外面的阳光晃了眼。心头憋着一股气没处发,一脚踢翻了街边的垃圾桶。
这么多年,每一次鉴定结果都说遗嘱是真的,每一个律师都告诉他这官司毫无胜算。但他不相信,也从未放弃拿回自己的一切,和证明费黎的卑鄙和虚伪。
他也不是没有打过,一早就找过万荣和泽博,天价请了他们律师团。硬着头皮打了两年官司,结果都是一败涂地。之后他找遍了全市的律所,除了骗子,没有人愿意接他的案子。这个过程快速耗光了父亲早年给他存的那笔信托金——也是他离开自己家时,拥有的唯一一笔钱。
之后消沉了一段时间,为了生存,也为了有钱继续打官司,他不得不开始面对他不再是个小少爷的现实,在社会摸爬滚打。直到一年多前Stella开始营业,他的人生才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安定下来了。
他当然想象过再见费黎,但是在法庭的被告席上,而非是Stella趾高气扬的顾客。
Jade黄昏时分回到Stella,已经到了夜场的准备时间。
这时后台化妆间是最热闹的时候。公关们手上忙着,嘴里也不闲着,一边化妆,一边吐槽遇见的奇葩顾客、分享赚取更多小费的经验,或者一些会所禁止的机会。
“那个外出服务有人去吗?”
“是说还要自己花中介费那个?那点服务费再除去中介费,不如Stella赚得多。”
“赚服务费是次要,据说这次是商会举办的私人晚宴。商会都知道吧,要是能在这种场合搭上一两个人物,像费总那样的Alpha,后半辈子都有着落了。”
“那种高级晚宴,Alpha一共也没几个吧。”
“Beta也行啊。那个叫瞿什么的副主席女B不就跟女O结了婚,孩子都两个了。”
“就是,现在有权有势的女B找女O结婚生子是趋势,也是我们Omega最好的出路。”
“那我们Alpha都有什么出路,姐姐们给指点下?”Jade斜靠在化妆间的门框,带着一贯的笑意发问。
大家聊得太热烈,不知道Jade什么时候来的,这时才发现,都噤了声。
有传闻Stella老板之所以让他为所欲为,不仅因为他赚钱最多,更因为他是老板的姘头。万一这接外活的事被一通枕头风传给老板,这不是没事找事。
“怎么都不说话,拿我当外人?”
“你在Stella风头无两的,还需要什么出路,别开玩笑了。”
“这工作又不能做一辈子,Alpha还不像你们Omega,花期更短呢。”他踱到Omega旁边,扶着她的椅子后背,靠近她耳边,带点讨好地,“姐姐你有什么赚钱的好机会,也给我介绍介绍呗。”
Omega咽着唾沫,哪怕会所提供抑制剂,A对O的威慑和吸引都是刻在基因里的:“你不要告诉廖总。”
“我保证不会说。”Jade伸出三个手指发誓。
大家只好将有中介牵线,找Stella的公关去一场高规格晚宴做服务生的事情说了。
Jade一听,立马就说他也去。
听他这么说,至少不用担心这事会暴露给老板,化妆间又恢复热闹。而且看Jade都去这种地方找机会,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总不会出错的,其他人纷纷说想去。
说起这违规也不得不去接外活儿,自然又抱怨Stella给他们的分成少。虽说Stella会给他们买保险和养老金,但每月扣除的费用也太高了。大家眼前都顾不了,谁还能顾及得到以后。
又说起在Stella做公关的A和O都经济紧张,那么在这社会生活的其他AO不知道日子成什么样了。
Jade趁他们闲聊离开,走到外面给廖兴打电话,将中介私联公关的事情说了。
“去查这商会晚宴具体是哪个分会的。另外,这中介是怎么绕过管理人员也要查一下。还有,弄清这中介的底细,他混哪块儿的,生意都敢做到Stella来了。”
“那些打算去晚宴的人怎么办?”廖兴问。
“去啊,去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