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栖弦(37)+番外
洛衔霜转过身往屋子里走,看了看言寂殊,一脸明了和不出所料。言寂殊很快会意——说什么来什么啊。
“去年你在宫里养病没去,想着你可能不太清楚,所以来告诉你一声,要是没有统一安排是可以自由些,出去游玩散心的,所以别顾忌着规矩就闷在屋子里。”
洛衔霜知道允妃话里有话,也知道这不过是很委婉的说辞,但还是没忍住腹诽:其实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已经打算好翻墙溜出去玩了。
允妃道:“到时一起出去走走吗?”
洛衔霜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好啊,正好我对京城不太熟悉呢。”
言寂殊看洛衔霜对外装出来的这一份纯良无害,莫名觉得很有意思,要是装不下去了,又会怎么样呢?
两人客套地聊了会儿无关痛痒的话题,允妃便说御花园月季正好,问洛衔霜去不去看看。
洛衔霜想也不想便推了:“这我就不去参与了,不是很会和别人打交道。”
“那便算了,总归过些天还会一起走的,倒是再去看看也行。”
允妃走后,言寂殊继续坐着刺绣,马上就要结尾了,所以也绣得一点不着急。她随口问道:“怎么不去看看?一天都在这宫里呆着多没意思啊?”
洛衔霜随手拿了串葡萄在言寂殊身边坐下,说道:“不乐意去,遇到别人了多麻烦,懒得打交道。不如坐着陪你。”
“哎呦,我哪担得起呢?”言寂殊不由笑了笑,继续说,“说起来,到时候是不是还要见韩大人?”
“是啊,这不就是为了我到时候不好去吗?打个幌子一起散心,也方便我见韩大人,商量些事。”
“那个,韩大人不会就是那个副官吧?”言寂殊忽然想起来什么,觉得这个姓氏未免过于巧合了。
洛衔霜倒是没什么感觉,也并没有那么在意,很自然地就说:“是啊,大概是我十几岁的时候,他调回京了。”
“嗯,那你想好了吗?”
洛衔霜沉默片刻,眼神却是坚定的,她道:“我从来就没动摇过啊。”
言寂殊轻轻叹了口气:“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又很自然的,学刺绣这事就算这么搁置下来了,谁都没再提起来,就是有时候洛衔霜还是喜欢坐在言寂殊身边,也不说什么,就是很安静地看着言寂殊绣。
三日后,避暑山庄。
洛衔霜摇着扇子在院子里转悠,她手里的扇子已经换成了言祭殊绣的那一把了。走到哪洛衔霜都带着扇子,像是要刻意炫耀一下一样。
言寂殊眉眼间带着笑,她打趣道:“至于吗?知道这是独一份的,但你非得整天见个人不见人都拿着吗?”
洛衔霜颇为得意地扬着下巴,说:“那肯定,你看看这太平花,看这月亮,这么好看的,我不炫耀谁炫耀啊?”
言寂殊笑而不答,算是已经逐渐接受洛衔霜的幼稚行为了,心里竟还莫名有一丝开心。
第二天,刚用了晚膳允妃便来叫洛衔霜出去走走,洛衔霜自然是应了,只说:“那我换身衣裳,免得过于招摇了。”
其实洛衔霜一直以来的穿着打扮都算不上多华贵,她不喜欢也不适应,这会儿也只是找个由头跟言寂殊说说话罢了。
允妃笑着赢了句那我等你便出去了,洛衔霜赶紧转身,看着言寂殊,像是做贼一般非要凑在言寂殊耳畔,一副说悄悄话的架势:“那翻墙只能往后挪一点了,明天,好不好?”
“当然了,你看时间呗。”言寂殊弯着眼睛,也是很小声地凑在洛衔霜耳边说,“所以你快些去换一身衣服吧,正巧今日七夕,早些出去看看?”
很莫名其妙的,洛衔霜心里有些不太是滋味,她用一种打趣的口吻,道:“哎呀,你还需要着急吗?”
言寂殊一瞬间就被逗笑了,她轻轻敲了一下洛衔霜的脑门,说道:“不是,你这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啊?七夕热闹些啊。”
“哦。”洛衔霜芦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好好好,我现在立刻马上去换,不耽误你。”
宫外,她们去时正是傍晚,太阳尚未完全落下,算是“薄暮冥冥”。
洛衔霜和言寂殊一路慢慢悠悠地走着,就差要去参加个什么了,允妃也并不着急,只跟着她们慢慢走就是了,自己不时也看看,让洛衔霜和言寂殊等等。
直到黑夜真正降临,允妃才带着洛衔霜去了真正的目的地——韩府。
倒也是做戏做得全,她们到时又让小厮去叫了韩大人。允妃便随便带着两人转了一圈,就听回来的人说:“大人说,故人相逢,想请娘娘一叙,不知方便与否?”
洛衔霜抿了抿嘴,在别的人看来都能是纠结,可落在言寂殊眼里就是“想笑但是觉得不太好”。她又想了想自己知道的唯一一件关于这韩大人的事,也觉得与这情况不太符合,蛮有戏剧性的。
“好啊。”洛衔霜很快调整表情,一副端庄模样。
书房——的屋顶。
短暂的寒暄,包括但不限于“出落得是越发漂亮了”“来京城怎么样,适不适应”一类的,洛衔霜都还是比较认真的答了。后来的话便不再这么轻松了。
韩宥问:“你现在什么打算?”
“怎么回事?”洛衔霜没正面回答,而是先问,“早先不问,这次费那么大周折来问?”
韩宥吃了颗花生,说:“这次说正经的,之前不是想着你需要时间调整吗?现在……顾家也出事,等不了下一把刀子了。”
洛衔霜轻轻叹了口气,说:“等等吧,等会试过了。而且……我不想选起兵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