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是bk我们有救了(108)
一人一影并肩行走在一起,脚步声回荡,晏竖尔数了将近四百步余光察觉到身侧残影飘散出流萤一般的星星点点,似乎……是将要消散了。
念头一出,身旁残影立即如同散沙般分崩离析,顺着光点飞往的方向,就见不远处再度浮现一个带着微光、比先前更加凝实的身影。
身体因残影的出现感到不适,一股从心底涌出的无力疲惫猛然传遍全身,叫他不由得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因此停下脚步。
一起一灭,此是循环。盛则衰,衰则盛……一瞬间,晏竖尔明白了自己与残影间的竞争关系。
新残影定定地立在原地,仿佛是特意在等待他。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晏竖尔无声笑了下,后退一步,然后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身后立刻传来追逐脚步声,不止一道。
空间里没有风,没有光线,没有方向。但跑动带起来风,隐隐约约地嗅间随风飘来的熟悉气息。
一股甜腻焦糖气息从远处飘来。
——是游乐园门口的爆米花机。
突然,他脚下一个踉跄,凭借脚感判断出是类似于砖块一类比较规整的石头,旋即他动作一顿,俯下身迅速捞起那块“石头”揣进兜里。
不远处彩灯光亮朦胧中一闪一灭,晏竖尔感受到雾气的阻力,像是海水一般来回涌动,将空气困死在寸步外,几欲叫他窒息。
“咻!”
身后骤然传来一声熟悉破空声,不用想便知是尾巴,它犹如天降神兵恰到好处地替晏竖尔摆脱危机,洋洋得意地冲他晃了晃尾巴尖。
“做得好尾巴。”他咳嗽几声,抬手摸了摸尾巴,任由它依赖般划开他的掌心吸食血液。
片刻后,后者挣脱出雾气,它也妥帖地藏在衣服下,盘在晏竖尔腰上。
戴卯卯单手支着铁门,一脸古怪又莫名地看着他,“你……鬼打墙?”
在她的视角里,晏竖尔先是围绕着一个圈不停地打转,而后开始奔跑顺便从地上捡起了什么放进兜里,紧接着又是站在不远处大口喘息,其姿态不是鬼打墙还是什么。
两人对视着,从她的瞳孔的反光里,晏竖尔只能看到黑黢黢的密林,树枝扭曲如挣扎的手般向上伸展着。
她看不见。
他回首看了眼,深不可见的漆黑中一道道不同深浅透着微光的身影连成一片微光海。他们目光朝向他,灼灼目光如芒刺背。
下一刻,残影们化成飞灰连带着漆黑也一并散去。
“你在看什么,后面有什么?”戴卯卯见他没反应,抬起手拍拍后者肩膀。
晏竖尔收回视线,不置一言,从兜里取出那块“石头”——彩灯忽明忽灭的照射下,两人看清所谓“石头”是有些破损,肮脏的盒子。
前者问:“这是什么?”
“盒子。”后者言简意赅,尝试打开它,然而盒子扣地极死,拉动时内部甚至传来卡塔卡塔的身影,就像是金属被强行扭动时发出的摩擦碰撞声。他停下手,陈述道,“有个机关在里面。”
“给我看一下,”戴卯卯伸手接过,拿在手中翻转着看了圈,“像是戒指盒。”说写,她的手指按住盒子背部靠近旋转活页处的装饰品上,“嘎哒”,打开了。
戴卯卯微微仰起头,得意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解释说,“这种机关我见过,要两根手指同时按住盒子前后的按钮,这样盒子内部的钢条才会收缩回去,否则打不开。”
“……”
晏竖尔没有说话,定定地盯着盒子里的东西。前者神色逐渐僵硬,隐隐预感到不妙,一点一点缓慢地将视线投向盒子。
泛黄的纸张残破不堪,上面露出的部分满是凌乱文字与氧化成黑褐色的血迹。重点是在泛黄纸张中——隐隐露出的一截羊脂白的手指骨。
第64章 欢乐迷失(24)
手指骨触手生润, 隐隐透着些寒意。
晏竖尔将它握在手里,掂量几下,“看长度重量应该是男性指骨, 不确定是哪根指头的。”
“盒子给你。”戴卯卯取出盒子里的黄纸, 反手将盒子递回去。
将盒子贴身放好,两人头挨头同看一张纸, 只见纸上字迹龙飞凤舞,却并不是中文。
戴卯卯抿了抿唇,“我系统学习过拉丁语, 英语,日语。但很显然这不是其中任何一门。”
“是西班牙语, Escuela Salamanca, 萨拉曼卡学派,这个学派出过一批【规划者】Planificador, 在17世纪,他们以提出加强打击秘密赌博的措施建议为政治正确。”晏竖尔微垂着眼睫, 右眼上小痣显出来,在侃侃而谈的加持下, 流露出一点温和书卷气。
然而等他微抬起眼,小痣敛起,锐利眼神立刻打破略微宁静的氛围。
“你怎么想?”他问道。
“啊?”戴卯卯回神, 沉吟几秒,“大胆开麦一下, 这截指骨的主人就是所谓的规划者, 因理念将赌博视作极端下流行径,后因缘由接触到下面那些。”
她将手向下一指,示意赌场。
“又因我们不得而知的事件身死, 纠缠的执念形成厄核,压垮维度形成崩陷场。两个崩陷场维度坐标太过重合,故而纠缠在一起……你觉得呢?”
晏竖尔颔首,“合情合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赌场与四海乐园呈现空间叠套的情况了。”他话锋一转,“回去吧,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
飞鸟在狭道前等了许久,表面来回切换着站姿时不时低头看表一脸不耐,实则竖着耳朵警惕着周围风吹草动。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