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是bk我们有救了(60)
“很着急吗,深处有什么呢?”晏竖尔指端安抚似地抚摸着右眼,“让我猜猜,厄核?”
尾巴伸出粘腻地缠绕在他抬起的手臂上,口器爆射出尖牙,试探着在手腕上寻觅。祂并没有下嘴,很快收回尖牙只用尾端轻轻拍打着晏竖尔突出的腕骨。
【饿,饿,▇▇▇饿——】
祂口器不断摩擦,发出杂乱无章的噪音,晏竖尔却奇迹般听懂了。
他堵住耳朵,敷衍着,“嗯嗯,知道了。”
太吵了,口器摩擦时的声响宛如指甲在黑板上反复摩擦,性质大差不差,效果却是加倍呈现。
尾巴不满他的敷衍,强硬地缠着他手腕拉开。
【▇需要,需要,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晏竖尔无奈笑笑,面对夺走自己视力的罪魁祸首,那笑里不仅没有丝毫怨气,甚至带有一丝放纵。
“别急,总会是你的。”他摸摸尾端,将小指塞到口器中,“饿了吗?”
祂嫌恶地吐出小指,祂对人体没兴趣,或者说祂的目标自一开始便不是单一血肉。
需求更多,更大,更难满足。晏竖尔像是被蛊惑了心智,难以抑制地从心底喷发出强烈怜爱心理以及试图满足欲.望。
他的理智清楚这是错误的,他的行为却不受控。
他被污染了。
晏竖尔直起身,伸出手摸索着石壁向前前进。
“看不到真麻烦啊,我要摔倒了。”他低声絮絮叨叨着。
祂像是才意识到人类是需要视觉器官的羸弱生物,缓缓交出一只眼睛的掌控权。至于右眼,祂顽固地盘踞在上,试图将它彻底同化为自己的所有物。
一点微光突显,四周事物也逐渐浮现在眼底,晏竖尔笑意加深,不用试探着走脚步也加快不少。
手掌从石壁擦过,晏竖尔走了很久,感受着手底下光滑的石壁,多半可以确定为人工开凿。
又是防空洞?
他如此想到,片刻后又否定了防空洞不会这么深,方向也不对。想到那天坑,他手又摸了摸尾端,迎来对方不满地抽.打。
晏竖尔并不在意祂的抗拒,“方才你睡着了吗?”
【饿,饿▇,饿】重复词汇里夹杂着些奇怪呜咽,不知是在说现在状态,还是说之前沉默的缘由。
他又将小指送进口器,却被祂先见之明地一扭躲开了。
“奇怪,不久之前你还在喝我的血。”他道,“生病了,食欲不振。”
晏竖尔下结论。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祂有点生气,掠过手指精准地咬在手腕“咔嚓”,晏竖尔清楚地听见骨头断裂声。
不要再骚扰祂了,不知分寸的觐见者!
真生气了。
晏竖尔见好就收,不再去逗弄祂。
祂也松开口器,深可见骨的伤口马上开始愈合,从深处肌肉组织到表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过片刻已经愈合的只剩下一道浅显疤痕。在旁的血液尚且未干涸,伤口却已然不见踪影。
神奇,太神奇了,无论见证多少次,晏竖尔仍旧会为这奇异一幕感到惊叹,“我就是这样在地震里活下来的吗?”
祂没有回答,尾巴倦倦地缠绕在手臂上,似乎睡去了。
接下来的道路,静默而漫长,只剩他一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空间中回荡。
回声从上下反弹,从前后传来。
突然晏竖尔脚步一顿,回声不对,耳力好的人可以根据回声判断地形,他便是这类人,然而回声却告知他前方有一片复杂地形。
“客人。”
身旁猛然响起一道温柔到不辨雌雄的声音,“尊贵的客人,您来了。”
晏竖尔扭头看去,一个身着清凉的兔女郎站在三步远处,脸上佩戴这一个朴实无华的素白面具。手里则拖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几张过度装饰的面具。
亮片,蕾丝,羽毛,浮夸的彩色眼影。像是舞台上用以扮演角色的遮掩。
“请选择一张佩戴吧,客人,极乐世界即将开启。”兔女郎道,它上前一步,想要让他尽快挑选一张面具。
“仅需要一个筹码,您就可以接触云端极乐,您所需的,所求的,就像蜜糖般流淌,在齿间,流入喉头,从骨缝中翻转,在胃液中化为一份享用……”
“……”
晏竖尔不作答,眼神平静到停滞,手向着托盘上的面具直直地伸出。
素白面具下的嘴角高高翘起,然而对方手指一点,点到它身后空地,“你的影子都不藏一下吗?兔子。”
兔女郎脚下只有小小一团黑影,伏趴在地面,两只耳朵时不时竖起一下,看得出是只兔子。
“啊——!!!不,你不可以这样!你违反了规则!!!”
话音刚落,眼前骤然升腾起一股白烟将它尽数包裹,一阵滋滋声后,“咣当!!”重物落地,等烟雾消散原地只剩下那几张诡异华丽的面具,还有兔子脸上带的素白面具。
他弯下腰拾起两张面具放在眼前比划了下,思索一二戴上浮夸华丽面具,也将兔子那张素白面具收进口袋。
戴上面具的一瞬间,眼前突然绽放出绚丽层叠的光晕。
光晕中出现深红色天鹅绒幕布,幕布后传来喧闹人声,鼎沸异常,欢乐乐曲从幕布缝隙流淌而出,不断引诱人穿过它进入另一个世界。
晏竖尔犹豫一秒,取出手机对着眼前拍了张照——谢天谢地,将近3天没用,他手机还有最后5个电。
镜头里没有天鹅绒幕布,没有光晕,只有爬满枯藤的石壁。
看来面具就是目睹一切的钥匙与契机,晏竖尔拨开从戴卯卯那里打秋风来的对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