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是bk我们有救了(77)
什么意思……?要他们内部斗争?
他戳了戳戴卯卯,后者没理会他,聚精会神地打量着航海家。
航海家是个中老年人,鬓角已经花白,脸上皱纹丛生。不过与其说他是航海家不如说他更像是海盗——蓄有红棕色大胡子,头发绑成小辫子披散在肩头,脖子上围着一块印有海盗头领巾。有一只眼戴着眼罩,右手小臂截肢带有大众印象里的银色铁钩手。
此刻航海家正用铁钩娴熟地叉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赌场的规矩,几位应该都知道。”
这句话似曾相识,珍珠夫人说过类似的,戴卯卯迟疑道:“诚信为本?”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是那句话戳到航海家笑点,他大笑起来,用仅存的左手抹去独眼旁笑出的泪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您真天真,小甜心。”
“……”戴卯卯不适地抖了下,只觉航海家的语调令人恶寒中透着熟悉。
“赌场的规矩,当然是——逢人必赌。”
“砰!”
航海家铁钩手向下伸,从桌子下勾出一盒,丢到面前桌子上,“噼里啪啦”,桌上的瓷器银盘崩落一地。
“这,是我的筹码。”他拍拍那口箱子,这箱子长有六十厘米,宽有三十厘米,高有二十厘米。
航海家将它推倒在桌上,“哗啦哗啦哗啦”,数不清的红筹码从中涌出,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铺满整个桌子,又像水一样从桌子上流淌到地上。
“……”
晏竖尔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坐下,从口袋中取出李青睐给的卡和他原本的筹码支票一并推到桌上。
“不够。”航海家像是能直接看透底牌,“虽说赌讲究以少赢多,以小博大,但……”他完好的手在桌子上敲击,一声接一声,像是催促,又像是警醒。
“人,总要有可剥夺的价值。”
戴卯卯上前一步,“啪”,把自己的支票拍到桌上,“添个零头,勉强让我蹭个分红。”她道。
飞鸟也将支票放到晏竖尔面前,“加油,我信你。”
真是没由来又难以言喻的信任。
晏竖尔自认不是好人,一路从济川中学到六海乐园,再到赌场,所有的沟通都是为了交换信息。出手相助,一是为了谢两人在他昏迷时没有坐视不管,二是解决后续问题——麻烦向来是丛生的,从一开始截断是最佳选择。
时隔太久,他已经不能接受自然融洽的友谊发展,实在是……异类。他压下眼睑,遮住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抬手将两人的支票取出交还给戴卯卯,他看向航海家,“既然筹码不够,不如……赌上我的命罢。”
飞鸟:“???!”
戴卯卯:“??!你疯了吗晏竖尔?”
两人的呼声他充耳不闻,双眼定定地直视着航海家。
“……”航海家顿了很久,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许久未见过像您一样大胆,年轻,盎然的年轻人了。”他感慨道,“生命啊……”
左手抚摸着铁钩手,似乎实在缅怀过往。
“既然如此,我愿奉陪!!”先前还在长叹感慨的人骤然亢奋起来,哗啦一声扫掉桌子上所有的筹码,“我也赌上我的命,怎样?”
不料却被对方拒绝,“不怎样。”
“嗯?”航海家红棕带有灰白的胡须抖动,被沟壑包裹的独眼闪烁出洞察情绪,“看来,您别有所求。”
晏竖尔道:“我要你的命没什么用,烂命一条,谁没有一样。”
航海家胡子又抖了抖。
飞鸟和戴卯卯的嘴角也抖了抖。
少年却像是一无所觉,自顾自的输出着,“您或许想要我的命,因为您没几个日子可活了,对吧,航海家先生。从一进来,您身上那股被海水泡发的咸鱼腐臭挡都挡不住。”
气温逐渐下降,像是被浸泡在海水中,胸口发闷,难以呼吸。
“连同这个,您所谓的收藏。”他微微仰起头,看向头顶那艘看不清全貌的船,“也是您为了遮挡身上死气特意设置的吧,当然,也不全是如此,它还有别的用处。”
“咯噔。”
戴卯卯骤然伸出手,捏住晏竖尔背后靠背,她力道很大,大到椅脚晃动与地板发出硕大碰撞声。
她想以此来阻止晏竖尔的口无遮拦,周遭温度已经降至可以被称之为寒冷的程度。体温随着温度的降低而降低,戴卯卯脑袋里闪过荒谬念头——要在陆地上得失温症了。
“继续。”航海家口吻没有变化,逐渐阴沉的脸色却彰显出他的不愉。
晏竖尔如他所愿,“恐怕您也吃了不少人,我是说三层的侍者,甚至是管家。非要说证据的话,就是您刚开始说话口吻与现在口吻天差地别。这是没什么呢?是您吃人的后遗症吗?”
“想象力不错。”航海家不置可否,“让我听听你还能强词夺理出什么。”
“珍珠夫人。”晏竖尔突然提到一个不想看的人物,“我先前一直不知道她放水的理由,现在看来……是因为吃异种不能缓解您的症状,所以您特意让珍珠夫人拦住黄金面具,并为我们提供了上三层的机会,为的就是我们把自己送到您嘴边,对吗?”
所以管家才会出现地如此巧妙……
“……”
航海家沉默着,他的独眼像老年鹰隼,狠辣中又带有上年纪的浑浊,此刻去掉掩饰充满恶意地盯着晏竖尔。
“你很聪明,聪明到我忍不住想要即刻享用你的脑子。”猩红舌像蛇信,吐出收回,带起粘腻的恶心,“遵循赌场的规矩,开赌吧,由赌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