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是bk我们有救了(98)
说罢, 几人脑海中浮现出画面。寂静的夜晚,窗外血月悬挂, 本该在睡梦中长眠不起的人仿佛受到召唤般直立在床前,她站着, 始终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她躯壳被侵蚀从此走向赌场。
“这么说来……”飞鸟回忆着, 在绞肉台时他曾经瞥见过雷椒鞋子尺码,“雷椒鞋码是38。”
戴卯卯:“如果真的是她自己的话, 这条线索就断掉了。”
“大厅线索也断了, ”俞会道,“客房的门可以从里面打开,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不需要钥匙。”
“不对。”
晏竖尔骤然出声打断他们, 他还看着地毯上的脚印,“如果真的是雷椒自己,那她为什么要面对着床站着?如果是你,你从床上起身,下意识里是面对着床还是背对着床?”
他看向几人,问。
俞会跟戴卯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背对。”
“背对吧……”飞鸟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
“想来是背对,人下床是首先要坐到床边不是?雷椒也是如此——她也不可能直着腿下床,因为当时雷椒已经开始尸僵,腘窝是没办法自然弯曲的。”
飞鸟跟戴卯卯回忆了下,的确,雷椒在赌场中走动时总透着说不出的僵硬感。
“为什么要说背对面对,再看脚印,”晏竖尔伸手一指,“足弓方向不对,这双脚印是朝着床的。”
“……”
戴卯卯代入一下,黑暗,血月,空荡荡的床和早已死去的人相互凝视着,一瞬间感到毛骨悚然。
晏竖尔没给他们留时间,“出去吧,这间房间已经没有价值了。”
一行人退出房间,走在最后的戴卯卯沉默着锁上门,“是个女性。”
在昨天,留在游客中心的女性,有且只有一个——小雅。
她感到难以置信,小雅?她?怎么会,一个柔弱善良乐观无辜,总是用微笑面对他人的女大?
一双手从后方伸来搭在她肩上,俞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排除最不可能的,就是唯一可能的。”
“……我明白。”
“当然,现在还只是我们的推断而已。”晏竖尔走在几人前面,声音遥遥地传来,晃过走廊显得空荡而重复,“凡事要讲证据。”
“切莫打草惊蛇……我困了回去睡了。”说罢,他身影一闪,就消失在转角。
飞鸟有点不爽,“他走地倒是快。”
“习以为常。”戴卯卯耸了耸肩,“对了俞会,我们在赌场见到李青睐了……”
李青睐。
俞会愣住,笑了笑,“真是个久远的名字……老师他还好吗?”
“他死了。”
“嗯。”
*
晏竖尔回到客房,晦趴在床上无聊地拨弄着他的手机。
手机在充着电,电量不高,所以祂只能在有限范围里活动,晏竖尔看着祂时不时在床上转几圈,却始终没有脱离数据线的范围,莫名幻视起拴绳小狗。
“晦。”
他叫祂,这是祂第一次实际意义上的亲口呼唤。
晦没理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个不停。
晏竖尔看过去。他手机里没有游戏,电视剧,甚至不怎么拍照,在崩陷场里没网的时候好似一块板砖,放在兜里都嫌沉。
——晦在玩备忘录。
或者说在绘画,创作。
离奇地,晏竖尔觉得创作和晦搭边时有着异样的嘲讽意味,仿佛晦天生就是该毁灭,吞噬的。
祂生来便没有人赋予,是以祂也不会学会。
然而现在,祂正认真且细致地在空白背景上涂抹,备忘录的设置简陋,笔刷不多,色彩也不多元。晦却极为认真,一笔一画,画出一个模糊的雏形。
——一个月亮,或者说茧房。
周围布满星星,有明有黯,大小不一。
“……”
很熟悉,他好像见过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晦又粗略地涂了几笔,一个潦草至极的火柴小人出现在屏幕一角,祂指着火柴小人,扭头看晏竖尔对他道,“你。”
“我?”晏竖尔指自己,看看小人,诚实回答,“丑。”
晦完全不在乎他的评价,展示完后又在火柴人旁边画上一个更小的火柴人,“你。”
晏竖尔看了眼,“还丑。”
说错话了,是更丑。
简直像是被恶意拍扁的气球人,猥琐地缩成一团。
晦把手机丢到他怀里,像是玩腻了,倦倦地闭上眼以一个蜷缩的保护腹部的姿势睡着了。
“……”
他扯了张毯子盖在晦身上,低头认真打量备忘录里的画。
晏竖尔很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场景,但偏偏有种涌到喉头呼之欲出的熟悉感。
那只能说明,他的确见过。但是却忘了。而晦是场景中的另一个主人公,祂还记得。
他关掉屏幕。
*
夜晚十二点,又一次游戏。
人数已经不多了,所以人的神经在此时呈现出紧绷状态。
戴卯卯看向小雅,小雅和小芯靠在一起,张铭不屑地咕哝一句脏话,大概是在骂小雅不识抬举。
小雅注意到戴卯卯在看她,自然地露出一个微笑,只是不可避免地,笑容里带了些惊慌意味——
毕竟,谁不害怕今晚被选中的“幸运儿”是自己呢?
几轮游戏下来,晏竖尔运气极差地输到最后。
斜对面的张铭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大概是在记过肩摔之仇。
晏竖尔挑了挑眉,对着他竖起一根中指。张铭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击,下一秒晏竖尔四周升起屏幕再也看不见他的无能狂怒。
电子女声旁白声响起:【在你翻动前,它是一张完全空白的卡牌;当你翻开它,你将得知你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