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师尊爱上我(5)
可惜即便如此,那无法适应温暖环境的寒心莲,依旧在移植三个月后,变得奄奄一息,雪白的花瓣凋零大半。
宁疏尘急得几乎要叫来护宗长老来为寒心莲输送冰寒灵气,结果却被宗主一眼看出,那是一株本就命不久矣的半残莲。
——他的好徒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冒着快要毁容的风险,从雪妖一族嘴里抢了人家的口粮,吃完觉得味道一般,在雪妖几欲杀人的目光里,做下了将其带回昆仑山、养一池子寒心莲来回报人家的严肃保证。
曲怀玉当时是整个明夜阁冰心诀进展最慢的人选之一,不然也不会需要含光剑尊来为他压制体内赤血,敢做出这种保证,毫不怀疑,他就是打着让师尊帮忙的算盘。
偏偏宁疏尘真信了他的鬼话。
曲怀玉后来被宁疏尘打得三天下不来床,没送去思过崖是因为当时思过崖里住着曲怀瑾,两人经常狼狈为奸,宁疏尘很有先见之明,从不将两人关一个地方。
不过即便如此,两个月后,明夜阁的清净池内,还是开满了花瓣雪白的寒心莲,一簇簇拥挤着,如天上的白云坠落人间。
宁疏尘心头回忆着往事,眼底已经没有初从九重天下来时的愤怒与不解,银白色的双眸凝神注视着风雪,观察着山上的风向。
片刻后,他将破碎的衣裳下摆重新扎好,解下腰间长剑,向山顶走去。
——生长在祁连山顶的寒心莲,其实并没有世人想象中那么难采摘,它的看守兽,彩翼风蝶只是一个一阶灵兽,修为甚至还没有云上仙宗的扫地弟子高。
之所以被世人畏惧,只是因为它有一颗无比纯粹的心,配合风蝶一族的种族天赋——心魔幻象,造就了修真者最不想面对的心魔噩梦,越是渴望之人,越是无法靠近。
宁疏尘当年来取莲的时候,满心想的都是曲怀玉每日来清静池看莲时期待的眼神,风雪之大,未能阻他半分。
如今再来祁连山,以剑仙之躯的强大,却险些连山脚都走不出去。
他要摘得寒心莲、他要炼成九转寒心丹、他要治愈曲怀玉胸口为他而生的伤口、他要亲手——斩断与曲怀玉的所有尘缘。
“罢了,这漫漫上山路,终究只为有心人而留。”
宁疏尘喃喃自语着,掌中逐渐凝出一柄银光湛湛的长剑,向前轻轻一划。
“轰”的一声,祁连山整座大山,从山顶一直到他脚下,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无数雪块、碎石、冰块向里坠落。
大地颤抖着,隐隐有引发地动的趋势。
宁疏尘看也不看,以极佳的目力自无数坠落之物中,看到了蓝蕊白瓣的寒心莲,抬起手隔空取走,转身离开了祁连山。
云上仙宗,月峰问丹阁。
“想好了吗?是要命、还是要修为?”
折玉耐心询问着,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扣紧,感受到对方的脉搏在掌下一点点微弱下去,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越发用力。
“我、我……”傅尧涨红着脸试图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些不成句的断字,手中灵力凝了又散、散了又凝,始终无法突破折玉化道期的修为压制,眼看就要昏死过去。
折玉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了一丝缝隙,让傅尧有了选择的余地。
傅尧大口喘息着,眼看折玉就要不耐烦,连忙哑着嗓子道:“命!我选命!”
他说着,张皇地抓住折玉的手,冰心诀的冰寒灵力不要钱地往他体内输送,大大缓解了赤血在体内流窜的痛楚。
折玉脸上的烧热微褪,那双仿佛水做的眼眸这才透出其中疏冷得不带一丝暖意的光,叫人看出这人心底的无情。
他盯着傅尧,直到对方果真没有一丝灵力残留,这才从身旁的丹架上,抓了数瓶止血愈伤的丹药,一股脑地倒入嘴中。
“诶……那是白参和三草,不能放一起……”傅尧心中作为丹修的本能令他下意识出声阻止,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提醒一个威胁他生命的人不要自杀,又连忙闭上嘴。
而他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慢吃药的动作,甚至都懒得朝他瞥来一眼,自顾自将药瓶吃空后,重新将那只冰寒如玉的手,搭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现在,再敲一次药令,让月峰的人都滚。”折玉吃完药,呼吸总算平缓不少,语气也不再带有灼热的吐息,极为平静。
然而,就是这短短十五个字,却让傅尧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但仍是坚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月峰的药令……只有……召集弟子……的作用……”
折玉看着他大义凛然的样子,勾唇一笑,色如春花:“呵……你要不要再想想,在成为魔尊之前,我是谁的弟子?你猜我知不知道月峰药令的其他作用?”
月峰药令,一月一响,令响药成,先到先得,但除此之外,药令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清山。
三声令响为领药,六声则为清山。
哪怕很少有弟子知道药令的这个作用,月峰的几任峰主、长老也很少、甚至可以说是从未动用过这个职权,但它就是存在,并且级别高于宗主的昆仑令。
六声之后,无论弟子们是否明白、又是否愿意,药令中的阵法就会开启,强制将除了药令认可之人全部清出山峰。
这是当年的某任月峰峰主、也是云上仙宗唯一一个妖族峰主的特殊权利,据说是为了躲避当年频繁骚扰他的宗主……
时至今日,当年的峰主已经飞升,而宗主也随之销声匿迹、但月峰药令中的阵法、以及六声药令代表的意义,一直保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