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归来的我不做向导了(129)+番外
所以看到奥丝汀的消息时,苏间罗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他必须再见到那只黑猫,有关她的血,有关珍贵的血金石,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未知存在,他得一一搞清楚。
苏间罗的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伊丽莎白绝不会无端地建议他和苏珊来往,或许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藏在其中,而现在,种种迹象正在印证一件事:这个想法很大概率是准确的。
青年抬起头,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喷泉,人首鸟身的纯白雕像正在喷吐水流,溅起的水雾在太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颜色。水池底部则沉积着一些硬币,像池塘里的淤泥。
有几个孩子正在喷泉旁边玩耍,嬉闹着打闹追逐,笑声像银铃似的动听。在周边纷繁嘈杂的声响中,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一串危险的“项链”——也牵扯着一串不可言说的秘密。
咚——咚——
教堂悠扬的钟声忽然响起。街上的人们都应声抬起头来,苏间罗也跟着望向钟声传来的源头,那空灵的声音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声接着一声,每个间隙都蕴着绵长的余响。
孩子们也在水池边驻足,有些懵懂地四处张望,似乎不明白它为什么与平日不同,像是坏了一样一直发出响声。
“现在到整点了吗?”猫头鹰刚刚睡醒,声音听起来还有点犯迷糊,它最近很容易犯困,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精神海干涸留下的后遗症,“怎么还不停……”
“不是。”
苏间罗安静了一会儿,才回答它。“那是哀悼亡者的钟声。所有教堂都会约定好一个时间,以这种方式悼念死去的人们。”
一共有多少人,就要敲多少下,一下都不会少。
雪鸮闻言顿时清醒了不少,艾维太久没有发生过这个级别的灾难性事件,以至于它真的快要忘了这个约定俗成的传统。
显然人们也不太关注这些,有人见没什么要紧事,索性继续走自己的路;有人低头在终端上搜索了一番,确认了只是简单的哀悼而非异常情况,面无表情地拂袖离去。
于是这里很快又恢复如常,感到困惑的孩子们也不再关注它,又绕着喷泉跑了起来。
只有始终未停的钟声一下一下,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而他孤身一人徘徊于繁华的街头,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苏间罗想,事情都办完了,他现在应该回家的;可不知为何,听着那萦绕反复的悼亡钟声,望着眼前美好而平和的景象,别说离开这里,他甚至无法挪动脚步。
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慌感忽然包围了他。与之相随的还有空虚和茫然,胸膛像是被蠹虫蛀出一个巨大的洞,即使是技艺再巧夺天工的工匠,也无法修补得完好如初。
人如果倒退着在悬崖上行走,迈出的每一步都可能被未知的恐惧压垮。
他就这样木愣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冰冷的风穿过胸前的空洞,身体呼呼地灌风。
正当苏间罗尝试着从这种情绪中抽离时,身旁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嗓音。
他下意识转过头去,发现是一名修女。
“先生,我们马上要举行哀悼仪式。”
修女的穿着一丝不苟,她看上去有些冷淡,但语气十分耐心。
“您愿意参加么?”
第68章 重逢
修女名叫阿尔西亚。在她的指引下, 苏间罗跟随她来到了维多利亚大教堂。
作为第一区标志性的建筑之一,维多利亚大教堂不是一般的有名,它从新教盛行那年开始修建, 一年后竣工,是新教教徒最大的聚集地。
苏间罗上学的时候来参观过这里,也做过志愿服务。以至于他还记得,虽然这所教堂的规模不小,外观看上去大气恢弘,实际上却没有太多宗教元素的修饰, 就像是只欢迎对他们的教旨和教义深信不疑的人一样, 非狂热者无法在门内得到心灵上的宽慰。
阿尔西亚引着他进入大门, 示意他找个空位坐下。追悼仪式已经开始了,一位他没见过的牧师正以沉厚的嗓音诵读《诺瓦书》的经典选段,祭奠逝者、望其安息。
“逝去的人们, 他们的灵魂绝不会随风消散, 化作一缕轻烟抑或一撮尘埃……而将成为伟大事业最坚固、坚定的砖瓦和基石。正是他们的牺牲, 为我们带来了新的希望!我们相信, 诺瓦自始至终都在等待, 我们等待着奇迹再现的那天……”
苏间罗连忙在后排入座,然后才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
和前段时间去过的威辛格教堂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所神殿内部没有故作神秘的彩绘, 气氛也不那么阴森。但维多利亚大教堂的空间要大上很多, 信徒数量也更加可观,他坐在倒数几排的位置,放眼望去,前面尽是乌压压的人头。
虽说教堂内没有太多冗余的装饰,但毕竟是个宗教组织, 其中的宗教元素还是比较明显的,例如神殿正前方墙壁上巨大的图案——
青年盯着那面墙皱起眉,它在视觉上占据了主导地位,不得不让人多看两眼。那幅彩色图案画得略显繁复,但若在脑海中将它抽象成一个线条简约的轴对称符号,一个“沙漏”便水落石出。
他以前每次到维多利亚大教堂来,都会注意到这个有些神秘的符号。这个沙漏元素在教堂的其他部位也有所体现,却似乎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新教的教义里也并没有对它做出关联介绍;可它的存在感又那么鲜明,叫人在意。
关于新教兴起的历史,苏间罗记得很清楚。在他还在克罗玛尔上学的时候,原本籍籍无名的新教就像一颗新星那样,在整个宗教界冉冉升起,后来的规模更是超越了创世教等一众教会,成为了整个亚尔诺最热门的宗教,听说空中联盟也有许多新教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