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只是朋(57)
乐回音的余光感受到了女孩的视线, 她回过神来说:“不用了,双床房可以。”
乐回音拿着房卡刷开门,脱掉挂着寒意的羽绒服和围巾, 才稍觉舒服。
刚才在飞机上听到周骧的反问时,她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周骧说她是一个爱逃避的人,可他呢?总是用反问的方式把皮球提到她这边。
大脑空白时,乐回音根本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内容,她选择了离开。
周骧想跟住她,但B座的乐回音空手走人了,A座的周骧不能空着手走,他要拿头顶行李舱的两个包。
然而,从A座到取出行李就花了五分钟。
等周骧从拥挤的过道排队下了飞机以后,他的视野里已经看不到乐回音了。
而他播出去的电话,只有冷冰冰的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周骧只能通过推测来做选择:去出租车等候区还是去搭地铁。
他猜乐回音会去坐地铁。
乐回音最讨厌等待,而且她喜欢乘坐公共交通。
可他又猜错了。
等周骧从地铁站跑到出租排队区的时候,乐回音已经走了。
阴差阳错中,两个人在京市上千公顷的机场中前后脚离开。
周骧手机里有酒店的地址,等他到了酒店,前台接待问他,“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吗?”
“我朋友有预定。”周骧拿起大理石台面上的油笔,一笔一划地写了三个字,然后递到对面的女孩看,“这个名字,她已经办完入住了。”
前台接待周骧的女孩,就是刚才给乐回音办理入住手续的前台接待。
她将名字上的字输入电脑中,目光晦涩不明地看了周骧一眼,“先生,您需要先联系这位女士,我们这边才能帮您办理入住。”
周骧点头,“嗯,麻烦你帮我拨一下她的房间电话,她不接我电话。”
前台接待的眼眉和眼皮一齐抬高,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意识到了自己还在工作岗位,赶忙低下头遮住自己的表情,“我这就联系这位女士…喂,您好,请问是乐女士吗,我是前台接待,大厅里有一位男士找您。”她抬头问周骧,“您贵姓?
“姓周。”
“有一位周先生找您。”
前台接待把话筒递给周骧。
周骧接过电话,听筒里的声音说,“别问我,你非跟过来的,自己想答案。”
乐回音说话带着鼻音,周骧不厚道地走神了。他不敢告诉乐回音,每次她带着鼻音的说话声都会令他心旌摇曳。
周骧定睛凝神,“我的答案你不知道?你开门,我上去说给你听。”
前台接待员全程低头,却竖着耳朵听,等周骧把电话递给她,她迅速直腰抬头双手接过来话筒,和乐回音确认后,她说:“先生,请出示一下身份证,我帮您办理入住。”
周骧敲房门时,乐回音就在门口把着,听到第五声的敲门声,她转开了门锁,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周骧把两个包分别放在两张床的床尾,然后和乐回音并排站在窗口。
乐回音见他过来,便想转身离开,无奈她速度没周骧快,被他的长臂拦住,单手用力把她带进怀中。
“乐回音,我把所有优先权都给了你,你还是不懂我的心吗?”
优先权?乐回音挣脱的手臂和腰都停了下来,她松下来的时候,周骧也松开了拦住她的左臂,自然垂落下来。
乐回音很少近距离地观察周骧,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她能看清周骧下巴的胡渣。
男女有别,大概就是那些偶然的瞬间,其中一方意识到了对方拥有和自己截然不同的特征。
乐回音的五感瞬间灵敏起来,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把自己的腰送进了对方虚环在她腰部的手臂中。
“我…以为我懂。我以为你告诉张阿姨,就是默认了我们俩的关系。”
乐回音坦白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接受不了自己一边心动一边又背着父母和张阿姨,和周骧保持着一种奇怪的朋友关系。
周骧左手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乐回音的腰上却还不知足,听到了乐回音的话以后,他把右手也跟着覆上了腰边。
“我告诉了她,我没有默认咱俩的关系。我默认的是我爱你,你喜欢我。我可以留在你身边。”
收过上百封情书,被表白过几十次,而‘我爱你’三个字,她只听过一次,却是从周骧嘴里说出来的。
不可能,她不相信。
乐回音咬了下唇然后松开,“不可能,喜欢我信。爱,我不信。”
周骧的手往上游走,撑扶住乐回音下埋的颈椎,两人面对面,眼对眼,对方眼里的世界一览无余。
“那我问你,比喜欢更深的情感是什么?”
乐回音眨了下眼睛,“很喜欢。”
“更深。”
“超级喜欢。”
周骧轻捏了下她的脖子肉,“不是让你在喜欢前面加词。”
比喜欢更深的词是爱吗,她也不知道。
“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乐回音的鼻音更浓了。
“我当然知道。”
一个人不知不觉挂在他心上数十年。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在闲暇时,想她时,失眠时无数次咀嚼反刍。
也许乐回音对他的喜欢不是爱情,但她对他一定是在意的。
在意一个人,就是喜欢他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