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蕾丝(2)
付竞泽挑了下眉:“不要算了。”
那只手向上一抬,戒指顺惯性乖顺地回到掌心。
随后他手臂利落地向前挥,一道残影飞了出去。
冰尤一个急刹停住车。
对方的车玻璃已经缓缓升了上去,那张混蛋的脸也被慢慢遮住。
黑色跑车顺势横在路中,把她车头挡得严实。
她惊魂未定,胸口上下起伏。
男人下车,直奔190的身高躬身出来,像在埋怨头发被吹乱似的,单手向后抓了两下。
单眼皮但眼廓大,鼻梁挺拔,标准的渣。
如果说她的所有痛苦都来自k,那在痛苦中火上浇油的手笔就出自付竞泽。他们坏的如出一辙,但说到滑头,付竞泽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车门被他拉开,女孩也被拽下车。
冲入鼻腔的木香调偏冷,单薄的裙子外面披了件貂毛外套,此刻已经落到手臂一半的位置,卡在腰间来回摆动。
裙长勉强盖住臀部,整条长腿暴露在外面。
她是按男人喜好培养的产物,是欲望的容器。
美的惊人,但不得体。
付竞泽不屑地发出一声鼻音:“谁教你这么穿的,真够俗的。”
话是冲冰尤说的,矛头却指向k。
她根本无暇顾及他嘴里说了什么,眼神一直越过他,在地面上横扫。
“我项链呢?”
他出了口气,烦闷地偏开头,把手中闪着光的链条朝她丢去。
冰尤双手接过飞来的项链,在确定是自己的那条后,心里瞬间放松了许多,脱力地靠在车上。
付竞泽没空理会项链对她的价值,只是看到她失而复得的样子实在是好玩。
他眼神游走在她白皙的脖子,一条小羊皮choker紧贴细肉,带着淫靡的色气。
这个材质本就不亲肤,项圈边缘处把脖子磨出很红的一道血印,看着都疼。
他走近了两步,轻轻拨弄着项圈旋转,果不其然,冰尤被他的动作疼的“嘶”了一声。
刚要问她磨出血了为什么不摘掉,就发现项圈后面卡着一个金属扣,有锁眼,用钥匙才能解开。
而皮革处压着暗纹,是k的全称。
付竞泽以为只有狗爱做标记。
终于他没好气地放开手,项圈上的金属配件噼里啪啦作响。
“难受就剪了吧。”
他没过问关于项圈的来历,也没往低俗的方向说,冰尤一方面是他朋友的女伴,另一方面也是女生,最基本的私人问题他该尊重。
冰尤扶正项圈:“说的轻巧,你给我剪啊?”
荒郊野岭,无人公路,两辆破车。
付竞泽用下巴指了指后方不远处。
树木环绕间,汽油标志的霓虹灯闪烁,加油站就在两人几百米的距离,刚刚一路直冲下来神经紧张,她完全没注意到那。
既然真有,她也没法再狡辩。
能不能找到剪刀另说,她肚子空了一天,是真饿了,看到旁边有公路餐厅的标识,说不定还能找点吃的。
但很快她意识到什么,摸了摸外套口袋,最后迎着风咳嗽了两声:“你有钱吗?”
*
公路餐厅是24小时的,都是些快餐,不过对冰尤来说已经够了。
食物被送进嘴里的时候,她两只手都占着地方。
付竞泽跟店员借来一把餐刀,从吧台慢慢走过来,还没等她反应,就顺着项圈的空档滑进去,向外一割,皮革断开。
她获得了久违的松弛,看着落在鞋边的项圈残骸,一脚踢飞出去。
“谢谢付少。”
声音够娇嗔,笑的够甜,猫眼够钓人。
她自知理亏,又花了他的钱点了一桌子吃的,心虚的很。
付竞泽看她恢复之前的样子,不像刚刚那样要死要活,还有点不适应。没接她这茬,转身坐在对面的沙发椅上。
“跟了他一年,有意思吗?”
他问完这句就点了根烟,烟雾缭绕,半眯着眼睛穿过白雾看她。
“有意思啊,他有钱,我放得开,骗他点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她把促进荷尔蒙增生这一套玩的炉火纯青。
用手指把沙拉酱滑进嘴里,唇瓣吸允舔净,直勾勾回视他。
其实k的把戏男人再清楚不过了,用“游戏”指代那点脏事,骗女孩的青春和感情,等玩腻了就换下一个。
不过冰尤也有些手段,在k身边留的最久,也是第一个被带到公开场合露面的。
可以说是宠爱缠身。
桌上只剩下她餐具碰撞的声音。
付竞泽叼着烟笑,等弹灰时才又开口。
“家住半山别墅区,各种高奢不重样的小冰尤也缺钱?”
他把她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从家庭背景到学业轨迹,算得上从小就养尊处优,成绩更是漂亮得没有对手。
有脑子的女孩怎么会轻易上当?
她的动作终于停下,反手挡在嘴边,用轻到飘渺的气音营造出讲秘密的氛围。
“对我兴趣别太过了,害你,也害我。”
她双眸带着钩子,迷惑性极强,一不小心就会嵌进肉里,血泪都被掏空。
k是拴着两人的命脉,也是卡着间距的标尺,但凡付竞泽要维持兄弟关系一天,都不能对冰尤有太重的好奇。
幸好他现在的兴致也没到非了解不可。
服务生来的恰到好处,拿着账单要来清算,冰尤递了一个眼神,人便走到了付竞泽跟前。
他也没辙,从夹克口袋掏出一只克罗心的钱包,随意取了几张红票压在账单上。服务生点头哈腰地拿着钱走人了,多的一句没说。
手机响起k的来电,是打给付竞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