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五年后贤妻失忆了(20)
傅泽想,这京城的文官们弯弯绕绕的很,心里有一百八十窍,本朝重文轻武,若是不谨言慎行确实很容易让人拿住话柄,届时再参一本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是功臣,晏仲蘅当然不会那么计较,而且他大多数时候都什么也不在乎。
“傅将军放心。”
傍晚,晏仲蘅回府,晏云缨早就在门前等候上了,随行的还有江月柳,他方摘下官帽,一身绛紫官服贵气逼人,气度不凡,浓重的压迫感叫江月柳心跳宛如兔儿一般砰砰。
“哥哥。”晏云缨撒着娇又跺着脚,晏仲蘅向来不吃她这一套,“怎么了?”
“你可知你的好夫人做了什么事?”她忿忿不平,提着裙摆准备告一场酣畅淋漓的状,甚至连宁臻和灰溜溜滚出晏府的模样都想到了。
晏仲蘅脚步一顿,眉眼冷了下来:“什么?”
晏云缨是个不会看眼色的,她没有察觉晏仲蘅的脸色,反而喋喋不休:“妙竹说,她瞧见了惊蛰去了库房,身侧还没有跟着刘管事,翻了几下拿走了爹生前最喜爱的玉核桃。”
江月柳适时地劝她:“缨妹,你先别生气,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妙竹亲眼瞧见的,月柳姐姐你就是太单纯了,那贱婢定是受主子指示,我今日与母亲审她她还死不承认,不知道是仗着谁的势。”
“你又是仗着谁的势?”晏仲蘅停下了脚步,神色平静的转头反问?
他分明没有太大的表情,周身却充满了浓重的压迫感和风雨欲来的气势,虽然语调没什么起伏,但话语却让人不自觉身躯一颤。
“哥……”晏云缨陡然没了气势,小心翼翼地绞着手不敢说话。
她虽被崔氏宠的无法无天,但却素来怕这个哥哥,晏仲蘅瞪她一眼,连话都不敢说了。
“那玉核桃是我让她拿的,专门送给赵丞相的贺礼,到了你嘴里就是偷窃?晏云缨,这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话是谁教你的?”
晏云缨登时变了脸色:“哥,我……”她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那为什么宁臻和一句话都没提,她分明是等着自己来告状,好被训斥。
她没安好心,她算计自己。
晏云缨眼尾氤出了薄红,委屈的说:“我不知道啊,那宁臻和也未曾解释。”
“你不知道?那你可知她是你嫂子,是这个家的主母?从今夜开始,在祠堂跪三日。”他冷脸呵斥。
晏云缨简直要委屈死了,心里对宁臻和的记恨又多了很多。
晏仲蘅拂袖而去,晏云缨趴在江月柳怀中哭泣,咒骂了宁臻和几句。
“缨妹别哭,你哭旁人高兴还来不及。”
晏云缨擦了泪水踢了一脚石子:“不下蛋的母鸡,鸠占鹊巢,还挑拨我们兄妹关系。”
江月柳摸了摸她的头:“她到底是你的嫂嫂,何必这般生气,待你嫁出去了便好了。”
“嫁?那岂不是我晏家都要被她把持。”晏云缨瞪圆了眼。
“月柳姐,有没有什么法子叫她让出主母之位,我觉得你比她更适合做我嫂嫂。”晏云缨吸了吸鼻子问。
江月柳满脸难色:“你哥哥知晓会生气的。”
“那就不叫他知道。”晏云缨亮晶晶的看着她,江月柳装作犹豫,随后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
晏仲蘅满心躁意,脚步也不似平常那般从容,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清月居的门外,从州眼观鼻鼻观心:“属下进去通报一声。”
“不必。”晏仲蘅阻止了他,随后鬼使神差的悄然进入。
厢房内灯火通明,院中的海棠盛放,未能染上肃冷的月光,他驻足仔细侧耳听时,屋内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晏仲蘅紧蹙的眉眼缓缓舒展了开。
出神间,周妈妈惊讶的声音响起:“姑爷,您来了。”
晏仲蘅回神淡淡嗯了一声。
屋内的嬉笑声顿时湮灭,脚步声匆匆响起,随后门吱呀打开,宁臻和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唤了声:“爷。”
显然是为刚才她的笑声被听见了而有些窘迫。
晏仲蘅抿起了唇,心里头有些微妙,他越过了宁臻和进了屋,立于桌前,指节轻扣桌面。
他已经知道了宁氏所受的委屈,他在等她开口,同他说明昨日的一切。
但宁臻和显然没有那意思,她按照惯例询问了晏仲蘅用饭没,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便叫周妈妈去张罗,二人没什么好说的,她便进了屋装作整理账册的样子以避开和他相处。
晏仲蘅坐了好一会儿,连茶也喝了两盏,他心里装着事儿,一时竟未曾发觉自己喝了她两盏果茶。
他终是忍不住了:“你没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宁臻和奇怪:“没有,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她脑海里快速的过了一遍她这些日子有没有做错什么事,随后确定并没有。
她一时捉摸不透晏仲蘅的意思,便问出了口。
晏仲蘅有些哑然,话到嘴巴却咽了回去,干巴巴道:“无事。”
宁臻和放心了,正巧她也有一事已经想好了,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说出来,也好彰显她的大度。
她从内间出来,笑了笑:“爷,我有一事想同您商议。”
晏仲蘅的手忍不住蜷了蜷:“嗯……”
“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婆母的寿宴,腾不出空儿来与爷说此事,纳妾之事,该提上日程了罢。”
她悠闲地坐在那儿,仿佛在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晏仲蘅神情一顿:“你说什么?”
“当然,近来是不大行的,若是把这事放在婆母的寿宴之前,颠倒了主次也不太好,不若就在婆母寿宴后挑个吉日罢,现在离寿宴之日也就不到半月,您瞧这事是您与婆母商议还是我去同婆母提?”她试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