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五年后贤妻失忆了(35)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宁臻和被惊蛰推醒,睁眼时一摸身旁果然是冷冰冰,且床铺是昨晚什么样今天是什么样,她了然,果然,她不叫人收拾,他是不会收拾的,好在没把她叫醒起来收拾。
宁臻和嘶了一声,双腿打颤的下了地,腰身还酸涩的很,惊蛰进屋伺候,周妈妈红着脸赶紧收拾地方。
后日便是崔氏寿辰,府上已经开始忙碌,今儿个晏仲蘅安阳的外祖家要来府上,只是未曾通知什么时候,保险起见还是要早去些。
“哎呀,少夫人,您猜我方才去后厨拿炭火听到什么了?”周妈妈肘腕间还挎着篮子没放下来,便火急火燎的进了屋。
惊蛰停下梳头的行径:“怎么了?您听着什么了?”
“那厨房采买的小厮同管事娘子唠嗑,说现在外头都说咱晏府人丁……不兴旺是因着男郎……有问题。”周妈妈的脸上青红交加,很是尴尬,话语也说的隐晦了些。
只是市井污言,流窜速度本就超乎寻常,再加之添油加醋,杀伤力更是厉害。
宁臻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多年,宁父和她两个兄弟头都有些抬不起来,不然也不会对她这般。
而晏家任由这谣言伤害她,各种宴席、雅集的白眼宁臻和不信晏仲蘅一点也不知。
是不在意,不想搭理罢了。
她就算要和离,那也不能背负这些骂名和离,如此他们便两不相欠。
惊蛰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看了眼宁臻和,但自家少夫人不仅镇定自若,还分外惊讶:“当真?害,谣言罢了,不必搭理。”
宁臻和换了衣裳便去了前院儿,还未到厅内,嬉笑闲聊声便传到了她耳朵里,一路上,周妈妈已经把把崔家的关系给她解释了一通,方到门口,又对着脸给她暗自指认:“左边那是安阳崔家的大舅夫妇,右边是二舅夫妇,还有那是崔老太太,姑爷的外祖母。”
崔家是老牌勋贵,如今迁居安阳,那崔老太太头发已然花白,却双目炯炯有神,正呷茶淡笑,身前还有坐着两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分别是崔嬛和崔妙,大舅家的大爷未来,眼下在边关回不来,二舅家二爷的刚刚成婚,眼下在姑苏的老丈人那儿亦是祝寿。
而原本应在上值的晏仲蘅此时也在崔老夫人身前微微倾身听,而江月柳正坐在属于她的位置,晏仲蘅的身侧,一张清嫩的脸上满是温柔。
江月柳是崔老太太已经过世的妹妹的女儿的女儿,也算得上与崔氏沾亲带故。
整个屋子,就她格格不入。
分府有分府的好处,崔氏这一来大约得住半月到一月左右,整个家中也无人置喙。
“见过外祖母、大舅二舅、大舅母二舅母。”她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子,腰身挺直,屋内霎时一静,崔老太太神色一淡:“蘅哥儿媳妇来了,落座罢。”
众人视线落在她身上,又瞧了瞧江月柳,一时神色各异,宁臻和倒是没有无措拘谨,干脆坐在了末手,二舅母的身旁,还同二舅母笑了笑。
二舅母赵氏打量了眼外甥媳妇,诧异不已,一年未见,怎的变化这么大,她记着宁氏总是闷声不吭的,只埋头做事,她还同大嫂笑话,蘅哥儿娶回个锯嘴葫芦。
晏仲蘅本欲开口唤她到身边,叫从州搬一椅子坐在他身旁,与外祖母多说说话,亲近亲近,结果她未曾看她一眼,倒是很干脆的坐在那儿。
昨夜的尴尬未消,晏仲蘅把话也咽了回去。
“蘅哥儿媳妇,听闻你前些日子生了病,如今瞧着精神头儿倒是不错。“大舅母为人和善,是个老好人,崔老太太闻言淡淡,“过着好日子,身子倒是不好了,说明是没这福分。”
崔老太太没少听自己女儿倒苦水,她本对宁氏也算不上不喜,初嫁过来时温顺娴淑,虽门第小,但给不少人留下了好印象。
只是随着时日推移,五年无法绵延子嗣,渐渐的便是不满了,多少怨她占着地方。
宁臻和也清楚自己在他们这儿的印象,只端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也不局促,侧耳倾听,恰到好处的笑。
晏仲蘅打圆场:“外祖母舟车劳顿,不妨先去歇息罢,晚些孙儿和臻和陪您用膳可好?”
崔老太太眉眼舒展:“嗯,不过蘅哥儿媳妇既身子不好,便不必了,还是你与月柳陪我。”
晏仲蘅见此,也没有强求。
宁臻和倒是松了口气,她倒是乐意不陪着,只是傍晚时她正欲安排小厨房做她爱吃的饭菜时,周妈妈进来说老太太那儿传饭,说叫她去。
“不是说叫江氏去陪?”她不情不愿问。
“谁知道呢,兴许是姑爷说了什么,好事啊少夫人,姑爷还是把您放在心上的。”周妈妈倒是很高兴。
宁臻和当做没听到:“现在去?”
“是。”
崔老夫人住在锦绣堂附近的寿宁居,她去时以为老夫人舟车劳顿歇息一番后饿了,便用晚膳用的早,结果她去了后屋内并无一丝烟火气,反而是崔氏很自然的对她说:“老太太每日必吃阿胶,你去取些来。”
宁臻和环视了一下:“我去?”
崔氏奇怪:“不然呢?你这丫头,当真木讷,老太太对你印象本就不佳,还不勤快些博得好印象,你往年的机灵去哪儿了,怎么越活越倒回去了。”
她虽不喜宁氏,但也不愿意叫娘家人瞧了笑话,因着无子已经够叫人戳脊梁骨的了,里子是里子,面子还得过得去。
宁臻和没说什么,自去了库房取了来,比较是老太太,做小辈的孝顺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