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夫太难哄(15)
四人付了银钱,又约定了取衣期限,方各怀心事离店。
谢令仪走了几步,便借口府中有事,提前出溜。
程惜雯今日目的已达到,假意客气了几番,便也不再强留。
谢令仪原地又等了几息,见张歧安还是紧抿着唇,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心中只觉烦闷,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转身,负气离去。
“表哥,是我哪里惹三公子生气了吗?”程惜雯见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是我。”
“啊?”
“回府吧。”
不知为何,她鼻尖突然嗅到一股极淡的血腥味,顺着风飘来。等她再凝神去闻的时候,那血腥味却又散了,她摇摇头,只当自己是闻错了,快步追上表哥背影。
另一头,璞玉也看出了谢令仪情绪不佳,小心翼翼问。
“小姐,夫人让您出来买衣裳,咱们空手而归,怕不太好。如今时辰尚早,不然,奴婢再陪您去逛逛?”
“不逛,宴会主角本就不是我,寻常衣裳穿着即可。”
不过,璞玉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时辰尚早。
“去浮光院。”
今日,她亏了钱,总该找个赚了钱的纾解纾解。而且,隐约中,她好像忘了一件事。
究竟什么事呢?
这脑子,又不记事了。
第7章
赝品娇贵花钱买了个貔貅
浮光院
闻应祈被绑了一整夜,滴米未进。体力早已在漫长的挣扎中被耗尽,脑子更是被药性压得昏昏沉沉。思绪像泡在浓雾里,渐渐沉底。
即便谢令仪已离去多时,四周再无旁人,他依旧提不起一丝力气去挣脱麻绳。
歇口气,又攒劲试了好几次,麻绳还是纹丝不动。他实在控制不住,只好在一片死寂中咒骂。
可惜那声音实在太过虚弱,听着不像是骂声,倒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在低嚎,断断续续,软绵无力。
谢令仪猫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实在没能听出他在呜咽什么,只好推门而入。
“你在鬼叫什么呢?”
“骂本公子?”
谢令仪靠近他,一双眼睛,狐疑地在他身上打转,压根忘了自己是来找茬的。
“骂鬼。”
闻应祈厌恶地吐出两句,转过头,不愿看她。
谢令仪闻言,咳嗽两声,有些不自在。骂鬼,倒真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骂对了。
自己可不就是死了又活的鬼么。
“行了,何必这么大怨气。本公子为你赎了身。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敢给我甩脸子?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倒像是火星落进干柴,倏忽点燃闻应祈怒火,他眼眶瞬间发红。
宴会之夜,象姑馆必定人来人往,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一个案板上的鲶鱼,有胆子敢趁此机会逃跑。
所以此刻,便是他等待多年的良机。为此,他甚至还用尽所有积蓄,买了馆里奴仆半条命,替他声东击西,吸引视线。
谁知中途竟不防被一老妇缠上,等摆脱了老妇,前院钩子都快折了。着急忙慌之下,他拿了对方的帷帽,改变计划,从后门逃走。
岂料,又被谢令仪无端拦下。
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永远离开那恶心的地方了。
为什么,为什么谢令仪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永远都只差那一步?
“瞪着我做什么?难道本公子说的不对吗?如果不是我,你今早该是在王老爷的床上醒来,而不是好端端的躺在这,还能一觉睡到天亮。”
谢令仪见他目光陡然变得狠厉,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不悦道。
“是吗。”闻应祈满脸阴沉,盯着她一字一顿道:“那小人以后,可真要好好报答贵人了。”
“不用以后。”谢令仪靠近他,慢慢在榻沿坐下,“你现在就能报答我。”
“呵。”闻应祈嗤笑一声,见她逼近,身子不住往后缩。摆明了,厌恶极了她,连靠近都觉得烦。
行吧,谢令仪撇撇嘴,又来一个避她如蛇蝎的。
她这下倒真觉得,身前的这个人跟张歧安是什么孪生兄弟了。长得一样,性格也大差不差,脾气都坏得很。三句话,就能引她火星子炸。
就是不知道,喜欢的人,是不是也一样。
哪天,偷偷抓程惜雯来试试。
眼下么,自然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在象姑馆见多识广,依你之见,但凡
男子,喜欢的是不是,都是那种可怜娇小,能引人怜惜的女子?”
“女子?”
闻应祈停顿几息,不解的目光横过来。
哎呀,忘了,谢令仪懊恼的咬了下唇。那种地方接待的都是男客,闻应祈此生估计都没什么机会见到年轻女子,他懂什么。
思及此,她愈发觉得自己病急乱投医,定是今日被程惜雯气昏了头,才会生出这样的荒唐念头。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什么,你先好好待着吧。”
谢令仪说完便要起身。
“等等——”
闻应祈叫住了她。
“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他朝她低头示意,自己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手脚,“先给我解开。”
“真的?”谢令仪站在原地没动,眼神有些怀疑,“你会老实告诉我?”
“自然是真的。”
闻应祈语气极其不耐烦,他目光死死盯着谢令仪的身影,生怕她真的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这里偏僻荒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整个上午,他甚至连麻雀的叫声都没听见一个,四周一片死寂,压得人心里发慌。
现在若是让她走了,还不知她何时才会过来,如此,自己岂不是要白白饿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