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夫太难哄(162)
哼,都怪闻应祈!平时横行霸道惯了,害她想歪!
还有念念,刚刚吃了他什么迷魂药?竟然三言两语,就被收买得服服帖帖!
谢令仪愤愤不平,可既然人都进来了,那在她脑中盘旋了一下午的话,势必是要说出口的。
是以,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清咳两声,不自在道:“抱歉啊,闻应祈,我......我之前不知道你父母......”
“还傻乎乎问你,他们在哪......”她声音越来越小,脸上也有些许沮丧,“是不是揭你伤疤了?”
“怎么会呢?”闻应祈听完,不在意笑笑,伸手把她脑袋拨出来,又耐心拂顺她被锦被蹭得东倒西歪的鬓角,温声道:“都已经过去了,我早就都忘了。”
“好了!”见谢令仪脸色还郁郁寡欢,他蓦地提高声量,打断她愁绪,“现在是讲故事时间,注意力要集中!还有念念快躺下。”
“方才的故事,讲到哪了?哦,对,说到那个鯈鱼②,它浑身都是墨绿色,叫起来的声音,与喜鹊相似,据说吃了它的肉,就能让人忘却烦恼,无忧无虑。”
“那大......姐夫你吃过吗?”谢念合趴在床榻里侧,扑闪着两只圆眼好奇问。
谢令仪听了她的话,耳朵也偷偷往这边送。
闻应祈不动声色轻笑,心头大石总算落下,继而摇摇头,“没有,这种鱼很难找,据说早就灭绝了。”
“好吧。”谢念合大失所望,“那姐夫再讲几个其他的吧,念念想听点特别的。”
“特别的?好,那就再讲一个羬羊③的故事。据说从前西边有座山,名唤钱来山。山中有一种野兽,长得像羊,却有一条马的尾巴。当地的猎人偶然发现,这种羬羊身上的油脂,可以用来治疗干裂的皮肤,尤其是寒冬时节,涂上一点,便能抵御风霜。”
“钱来山再往西八十里,就是小华山,山中长了一种叫萆荔④的草。这种草最喜潮湿阴暗,往往生长在岩石狭缝之间,形状有些像乌韭,吃了它能治愈心疾。”
“符禺山背阴的北坡,有很多叫文茎⑤的树,果实像枣,可以用来治疗耳聋......”
“......”
烛火昏黄,静静燃烧着,偶有夜风悄然拂过窗棂,吹动窗纸,沙沙作响。满屋静谧,只剩闻应祈低低切切的嗓音。
谢念合听得兴致盎然,偶尔插上一两句问题,谢令仪则缩在被窝里,半是听故事,半是困倦地放空思绪。
闻应祈说着说着,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发现她睫毛轻颤,眼睑半阖,好似已经睡去。
见状,他声音不由自主,放得更轻了些。
可他刚停下,耳边便传来谢念合奶声奶气的催促 。
“姐夫,姐夫,念念还要听,还要听!”
“嘘!”闻应祈闻言,连忙伸手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压着声量道:“念念声音小点,别吵到大姐姐。”
谢念合听完,立刻抿紧嘴巴,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闻应祈又偏头瞄了眼谢令仪,见她睡容沉稳,并未被惊扰,这才低声道:“那我就最后再讲一个小故事,讲完,念念就得乖乖睡觉。”
“从前有个小孩,刚出生不到半日,浑身是病,就被父母抛弃,扔在了荒山脚下。”
“好可怜的小孩……”床上忽然传来轻浅的嘟囔声。
闻应祈微微一愣,垂眸一看,发出声音的却不是谢念合,而是谢令仪。
她半梦半醒嘀咕了一句,随即翻了个身,被子被蹭掉,手臂光溜溜地垂在榻沿,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烛光下,愈发纤细柔软。
原来还没睡着。
闻应祈叹口气,抬手替她把被子重新掖好,又将她手臂塞回被中,指尖不经意蹭过她掌心,察觉到一丝冰凉。他沉吟片刻,忽而缓缓道。
“白听了这么久,是该收点润口费。”
说罢,他手指便探进被褥,轻轻握住谢令仪手腕,细细盘弄把玩。掌心热度一点点传递过去,待她肌肤沾染上跟他一样的温度后,他才像是无事人一般,继续轻描淡写地讲下去。
“这个小孩一点都不可怜呀,他只哭了一个多时辰,就被刚打完猎的猎户发现。好心的猎户将他带回家,但他也不知,该如何安置这个血乎乎的婴孩。正巧,他的妻子是名医女,曾读过几本医书,便动手替这小孩医治。没过多久,这病竟真的好了。”
“后来呢?”谢令仪迷迷糊糊问。
“后来啊。”闻应祈指腹来来回回,摩挲着她手心,望向她眼底的温柔,简直能溢出来,“后来,这个小孩非常幸运,娶到了自己深爱的人。他们还生了一大堆小孩,最后幸福地生活到老。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
他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却又轻哼,似有不满,“不要......”
“不要?不要什么?”她声音太轻,闻应祈听了好几遍都没听清,最后只得俯身凑近她耳边。
“小孩......”谢令仪混混沌沌,嘴里吐出两个字。
“好。”闻应祈闻言低笑,在她额头落下一记浅浅的吻,随即慢慢直腰,没有丝毫犹豫,“都听容君的,容君说不要,那就不要。”
他这一下,便错过了谢令仪呢喃的后半句。
“不要......一堆。”
——
翌日,谢令仪回去之时,就见谢念合和闻应祈两人,亲亲密密地黏在一起,嘴里说着悄悄话,见她目光扫过去,还双双若无其事,立即装出一副泰然自若模样。
谢令仪:“?”
不是,这才一夜,这迷魂汤到底是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