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夫太难哄(30)
“捉虫?”
怕虫还养这么多花,真是有毛病。
“把那些人撤掉一半,他要捉虫,就让他自己来。”
“再吩咐人看着他,除了每天的一日三餐,其他吃的用的,一律不许再送过来!”
她这几句话刻意放大了声量,是以满院的人都能听见。
“好的,奴婢记下了。”璞玉小跑着跟她到了门口,又问。
“还有什么吩咐吗?小姐。”
谢令仪手指轻叩着门框,静了一会儿,方道。
“再给他找几个大夫来看看。”
——
这几日,因置了气,谢令仪都没再去浮光院。璞玉送过来的消息则是应奴身体康健,并无什么大碍。
“你确定他身体没什么问题?”谢令仪有些半信半疑。
“我那日见他好像快要死过去了,不像是没病的样子呀。”
“奴婢确定。”璞玉斩钉截铁。
“好几个大夫都瞧过了,都说没问题。若要实在揪出些毛病,那就是虚不受补,再加上情绪波动才会如此,休养几天便好了。”
虚不受补?
谢令仪明白了。八成是前阵子,吃得太好了,身体一下子承受不过来。
看来,象姑馆对他也不怎么样嘛。
哼,还花魁呢。
什么美人计,笑里藏刀。他这是以退为进,人闲多病。
得亏自己心善,还给他找点事做。
知道他没事,谢令仪便安下心来,很快就将此事抛在脑后。
一晃又是好几日过去,府里风平浪静,浮光院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
贞元朝堂官下朝时间一般是巳时三刻,这日到了未时,谢承还未回府。冯氏心中惦念,早早便在大门前候着,一直等到申时,才见丈夫的车架风尘仆仆地驶入府中。
他一进门,就着人去叫谢令仪来堂屋。冯氏见他神情严肃,怕出什么事,想跟上去询个究竟,也被他三言两语挡了回去。
半盏茶功夫,谢令仪慢悠悠进了堂屋,见到父亲,弯腰欲拜。谢承挥手免了她的虚礼,走到她面前,急道。
“容君,你上次是如何得知,宫里打算为太子设立祈福道场,驱病辟邪的事?”
谢令仪不想说,说出来也怕吓着父亲,便有意糊弄过去。
“如何得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应对。父亲可揽下这个差事了?”
“没有。”谢承沉默片刻,随即摇了摇头,回到太师椅前坐下。
“晌午,圣上把为父叫到崇政殿,说了此事。为父记着你说的话,并没有轻易应许。”
他看了谢令仪一眼,接着道。
“只是,为父身为礼部尚书,在其位谋其事。而且此事,也关乎到了太子个人的安危。为父还是太子的老师,拒绝他,心中难安呐。”
如此,便是逼她给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来了。
但是,这个理由,谢令仪无论如何是给不了了。他要真要,还不如求老祖宗给他托梦来的实在。
是以,她正色道。
“父亲,女儿当初只是说了三月后,会有祈福道场这回事。并且这件事,一定会发生,至于它发生时所造成的一切前因后果,女儿却是不管的。”
言外之意,这烫手山芋,她谢令仪不接。
“这……”谢承面带不郁看了她一眼。
谢令仪就低头,假装没看到。
父女俩僵持不下,窗外鸟叫了一轮又一轮。谢承见她软硬不吃,语气稍缓,又徐徐道:“容君,其实这次为了太子的病,不光有祈福道场,还要唱白日船戏。”
“就算为父再推辞,也要象征性的领点差事。否则,就算圣上、太子大度不计较,那群言官的笔杆子也不会放过为父。”
“再者,宫里只是打算,圣
上也只是跟为父提了一嘴,至于祈福道场它能不能办,会不会办,还是个未知数。”
“那父亲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心里已有主意了?”
“不错。”谢承点头。
“祈福道场具体章
程,为父不熟。但为父却知,但凡祈福,都需喜神像。而绘制喜神像的人,得是名家大师,德高望重之人。还有船戏,也需要会跳‘祭火舞’的怜人。”
“若果真如你所说,祈福一事确定了下来。这两桩事,你可能替为父办到?只要你办成了,以后你的婚事,为父可酌情考虑。”
绕了一大圈,还只是酌情考虑。谢令仪心中嗤笑,面上却不显。
“可以。”谢令仪朝他点头,“但是,若祈福确定,且女儿两桩事都办到了,那么成婚的对象,得由女儿自己来挑。”
“不行。”谢承眉头一拧,几乎没有犹豫,就断然拒绝。
谢令仪抬起头,目光直直地锁定父亲,原本柔顺的神态收敛了许多,眉目间染上几几缕锋芒。
半晌,谢承败下阵来。
而谢令仪也带着新拿到的筹码,步伐从容地走出堂屋。
她站到廊檐下,抬眼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叹了口气。喜神像倒是不难,自己就能画。
倒是那个‘祭火舞’有些难办。其舞步繁复,若非技艺纯熟之人,断不能演其精髓。且此舞承载祈愿,稍有不慎,便贻笑大方。
现下宫中擅此舞者寥寥无几,否则父亲也不会特意挑这件事来为难她。
正当思绪缠绕间,她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赤红,银链,腰……
思及此,她脸色一滞,有些纠结。
罢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横竖他是奴才,哪有奴才敢不听主子话的?
谢令仪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已拿定了主意,当即就换了装束,提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