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夫太难哄(86)
何夫人也莞尔,眼中满是宠溺。
“你这虎丫头,总少不了你的。”谢郜氏闻言,满脸慈祥,食指轻点她额头。
谢念合今日穿了件赤金百蝶撒花袄,颈间围了一圈华贵的银鼠皮,头上还戴了个红彤彤的虎皮帽。看模样,的确是个气势汹汹的虎丫头。
“嘿嘿。”谢念合被戳的脑袋一歪,眼珠子一转,便高声喊,“那念念要最大份的!”
谢郜氏笑得更是慈祥,眼睛都眯成半条缝,怜爱道:“好好好,祖母答应你,你的一定是最大的。”
“不过。”她顿了顿,话锋又一转,“这话又说回来。”
众人一听她这话,便知重头戏来了,忙放下筷子,听她说。
“往年要押岁钱的,都是容君和念合两人,今年。”她看了谢翊兄妹一眼,笑道:“明棠和玉章
来了,这家里总算热闹了些。”
“只不过,我总觉得,家里人还是太少。你们看,旁人过年,总是一大家子围坐,人声鼎沸的。”
“咱们家能闹腾的,也只有念念一人。”
“我才不闹腾。”谢念合听了,鼓起脸颊,小声嘟囔。
谢郜氏八方不动,假装没听到,继续道:“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容君,过了年,又大一岁。这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正好你父亲前几日整理了一些男子画册,你今日就在这看。有中意的,若是不好意思,就私下跟祖母说。”
“玉章
你也过来看。”她朝谢琼招手。
谢琼望了兄长一眼,见他不反对,便也慢腾腾移步过去。
这是刀架在脖子上了,谢令仪没法子,本以为埋头装鹌鹑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老太太还是不放过她。
眼见着画册已经递在手边了,谢令仪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一页一页翻过去。直到册子见了底,谢郜氏的脸也由喜转忧,不敢置信。
“一个能入眼的都没有?”
谢令仪眼睑低垂,不着一言。但她的沉默,如雷贯耳。
席间气氛瞬间凝滞,连一向活泼的谢念合也不敢再随意卖乖,安安静静窝在冯夫人怀里,眼睛看着姐姐,又看看祖母,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谢承沉默良久,突然发难,他脸色铁青,重重放下酒杯,“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咱
们家还能让你选,已是恩赐。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祖母年岁已高,还要整日为你的事操劳,谁家儿女能做到你这份上?”
这话说的太重,冯氏见状,心中一急,忙伸手轻扯他衣袖,“老爷……今日是家宴,就别......”
此话一出,谢承顿时火冒三分,他瞪了冯氏一眼,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家宴?她还知道今日是家宴?她眼里还有这个家吗?”
冯氏也随着他一同站起来,战战兢兢捏紧衣袖。
“行了!”谢郜氏听完,皱着眉头终于开口,“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她不像女儿,你未必就像父亲。”
“我......”
谢郜氏点到为止,说完便疲倦挥手,“都坐下,吃饭。”
“是是是,大哥您先消消气,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今儿个可是腊八,别伤了和气。”何夫人也极有眼色地站起来劝他,说罢,她便手肘一捅,身侧只一味吃菜的丈夫。
谢岱反应过来,忙擦掉嘴角的油花,捋捋胡子,“夫人说的对,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何苦发这么大火。你看,再不吃,这菜都凉了。”
冯夫人:“......”
谢翊兄妹虽未说话,也是一脸担忧。
有了众人打圆场,谢承也不好再执拗下去。看了眼谢令仪,满脸郁火,一甩衣袍,重新落座。
“来来来,大哥喝酒喝酒。”谢岱又游刃有余劝他。
——
“应主子是不喜欢喝酒吗?今儿可是腊八节。按习俗,得喝腊八酒,吃腊八粥。”一花奴指着圆桌上的酒食小声劝他,“几个月了,您一直食欲不振。这些都是芸娘特意做的,也不知合不合您胃口。”
“不是。”闻应祈望着那琳琅满目,香飘四溢的吃食,躺在榻上,眼底掀不起半点波澜,浑身麻木,如行尸走肉,“你们先出去。”
“哎,好。”
“对了。”花奴转身之际,又犹豫道:“应主子,奴婢过几日能请一天假么?腊月十三,上京到时候会有雪狮节,大家都想去看看。”
“雪狮节?”闻应祈耳根一动,“那是什么节日?去的人多吗?”
“就是在翠湖堆雪狮,放雪灯,堆的雪人越多,得到的祝福也就越多。这个节日一年一次,去的人应该多吧。”
“嗯,那那些达官贵族也会去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左右就是去了,身份不同,大家也玩不到一遭去。”
“应主子要去的话,奴婢们可帮您想想办法。”
闻应祈这回倒是没吭声,只是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
“大姐姐,你说祖母会让我们去堆雪狮吗?”谢念合趴在榻上,愁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过了腊八,学堂放假。她闲来无事,便整日待在戌风院。那只可怜的黄皮鹦鹉,受累被关了好几日柴房。
“不知道呀。”谢令仪正专心给手中的沉香珠刻字,闻言,头也不抬道:“不如,念念再去求求祖母,说不定我们大家都能沾你的光啦。”
“我去了呀。”她见谢令仪不理她,光着脚便从榻上翻下来,拉住她衣袖,“我每日早晚请安,都求了祖母的。可祖母老是敷衍我,没说几句话就叫头疼,让嬷嬷抱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