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湛(107)
严锵二话不说跟着往下跳,在对方要走之际,他伸出长腿拦截。
黑衣人用手臂挡住他的攻势,快速还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
他退后两步,感到很有趣,这个人并没有用力,显然不想伤他。
“行啊,”严锵特别兴奋,解开衣服扣子,“听说你是格斗高手,遇上了就是缘分,咱俩练练,你输了,必须把我的人交出来,如果不是你带走的,那你也要负责找到,另外,我要见你的医生哥哥。”
黑衣人缓缓抬手,做了一个手势:成交。
大战一触即发。
严锵率先发动攻击,一脚踢开碍事的箱子,猛地冲向黑衣人。
他先用踢腿试探对方的速度,毫无预兆地被挡,近身后,他挥舞沉重的拳头。
黑衣人身形微侧,灵活躲过,反手回一个肘击,撞向严锵胸口。
两人在狭窄又黑暗的空间对峙,身体快速移动,每一次的出拳都迅速而有力,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有来有回,难以分出胜负。
铜钟般的碰撞声,沙袋似的打斗声,他们的动作协调武断,仿佛经过精心的排练。
最后一回合的交手,黑衣人找到机会,猛攻严锵的下盘,将人绊倒在地,随后翻身压住,手臂横在严锵的后颈。
一股熟悉的气味窜入鼻腔,严锵眼皮跳两下,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对方并未理会,趁他不注意,闪身离开。
地下室的门发出细微的动静。
严锵起身追到门口,阳光晃得他双眼半阖,周围空无一人。
他摸了摸胸口,无语地小声骂道:“他大爷的,真有两下子..嘶..”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清楚,黑衣人对他一直手下留情,他也同样点到为止。
...
天色逐渐暗淡,夜幕来临。
平地区的人越来越多,这里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每个人。
钟商第二次踏入这片区域,作为一个有经验的羔羊,他换了身装扮,披一件斗篷,贴了几绺胡子。
他装成本地人,挤过熙攘的人群,顺利找到地下格斗场。
熟悉的环境,震耳欲聋的叫嚷声。
八角笼里两个赤膊汉子在较量,台下围了好几圈人,群情激奋,各种语言和声音交织在一起。
钟商跳过看热闹的环节,直奔吧台,找到了俱乐部的老板,之前见过的墨西哥男,他知道对方肯定认得他。
果然,老板看见他眼神瞬变,压低声直言:“他不在。”
老板没有说谎,如果博士在,他会让他自己去找。
钟商有些失望地离开,他走出地下室,外面车水马龙,除了格斗场,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人。
这时,一辆黑色改装车‘吱呀“一声停在路边,车窗下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祁弈阳转过头,迎上钟商的视线:“这里是博士的地盘,我带你去找他,医生有另一个场地发挥。”
钟商蹙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弈阳露出自嘲的笑:“帮你找录像机啊,找的过程中,想不到会有意外惊喜。”
保镖下车,打开车门,邀请钟商。
钟商走过去,低眸逼视车里的男人,声音冷得能结冰渣:“你要是敢耍我...”
“不会,”祁弈阳拿开自己的手杖,让出旁边的空位,“如果我骗你,脑袋摘下来给你玩。”
画面一转。
两辆改装车停在一幢废弃的小教堂面前,这里远离主街,寂静得可怕,空气里弥漫着不可言状的神秘气息,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血色洗礼。
所有人透过车窗观察外面,暂时没人下车。
驾驶位的保镖提醒道:“祁总,会不会是搞错了,听说这里闹鬼。”
“不会,”话是这样说,但祁弈阳也不太肯定,毕竟很少有人见过医生真容,“我的消息来源还算可靠,有个人约在今天见医生。”
保镖眼珠一转:“约在这种地方?”
祁弈阳不耐烦道:“肯定不是正常人,听说是从毒|贩窝跑出来的。”说罢,他别有深意地看一眼旁边的钟商。
钟商始终面无表情,撤掉身上的斗篷和胡子,透过黑色玻璃,专注地观察外面这栋教堂。
车里空气压抑,好像陷入某种微妙的僵局。
一帮怂货!
钟商利落地推开车门,第一个从车里出来。
祁弈阳赶忙下达命令:“愣着干什么,保护商总。”
七八个保镖纷纷下车,他们将钟商和祁弈阳围在中间。
教堂正中有两扇紧闭的铁门,门口被清理的很干净,一片垃圾都没有。
一种熟悉的预感袭上心头,钟商感到心情沉重,但不害怕,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祁弈阳朝旁边的人使个眼色:“去把门打开。”
两个保镖登上台阶,试探性地推了推门。
钟商撩起眸子,注意到门口隐藏的摄像头,他静静地看着,一只手落在胸前,摸出了衣服里的口哨。
没过多久,两扇铁门自动弹开,发出“歘”的一声。
保镖和祁弈阳吓一跳,一齐往后退。
只有钟商最淡定,嘴角甚至勾出一抹不明显的浅笑,他迈开步子,径直朝两扇铁门走去。
礼堂的空间不算大,光线很暗,只有两盏照明灯,过道两边设有几排座椅,前面原本用来放置象征基督圣物的空间用白色帘子挡住,隔成一间小型手术室,隐约能看见床铺和人的影子。
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混杂在一起,逐渐占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钟商不自觉朝帘子靠近,步伐又慢又轻,心跳却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