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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湛(56)

作者: 紅桃九 阅读记录

“害羞就会抿嘴巴。”

第26章

下意识的, 钟商抿了一下嘴巴。

由此证明了荣湛的评价。

钟先生相当豪横的反驳:“不好意思,不是害羞,是我想干了。”

...

钟商昨晚有应酬, 就近去了荣玥的住处过夜, 身上的衣服确实是荣玥给他准备的, 舒服极了。

知道今天是艾米的复诊日,但不知道艾米主动来的这么早。

他赶到咨询中心, 收到的消息是艾米被荣湛带进2号治疗室,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出来,他的头有些镇痛, 想趁机补一觉。

荣湛上楼洗澡这件事,只有欧阳笠知道。

毫不知情的燕子以为休息室没人,就这么把钟商送上楼,希望他能睡个好觉, 想不到会闹出乌龙。

[有那么明显吗?]

钟商边走边琢磨, 两只脚有规律地踩着台阶,下到一层接待厅,他看见介绍墙上挂着荣湛的照片与荣誉证书,他理解了。

荣湛是细节怪,洞察力极强, 有名的心理学家和催眠师。

他跟他在一起, 总能忘记这一点。

如果说钟商害羞抿嘴是肌肉反应,那么荣湛在观察细节方面也是一种自然反应,要不是后者提醒, 前者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会抿嘴。

钟商只知道,紧张会扣手,扣床单, 扣各种东西..

荣湛的私人物品存放在办公室的暗门后面,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四面都是书柜和陈列柜,屋中间有双人皮沙发。

欧阳笠不在,前台燕子带钟商进入办公室。

搞笑的是,俩人都不知道门的密码。

荣湛及时拨通办公室座机的号码,如实相告:“316-5。”

燕子顺利打开暗门,一转头,发现钟商愣在原地,目光惊讶而迷蒙。

“商总?”燕子小心翼翼搭话。

钟商想到老宅后面的一片棕榈树,忘记是第几根树干,被他用美工刀刻下一串数字。

一天傍晚,他邀请‘哥哥’到棕榈林附近玩,捂住对方的眼睛说有惊喜。

等他亮出那四个数字,哥哥问他寓意是什么,他当时说:“姑姑的结婚号码,我改了一个数字变成我们的结婚号码。”

绿国领证需要提前一个月申请排号,情侣拿到的号码是日期加手续办理顺序,姑姑领证日期是3月16日的第四对新婚夫妇,钟商把最后的数字改成自己喜欢的5。

那时候他们才多大,好像还没有正式入学,不是特别清楚结婚的意义,只知道结了婚就不分开。

“结婚吗?”

“嗯!我要跟哥哥结婚,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你兜里的是小刀吗?”

“是。”

“扔掉吧,你不该拿这种东西到处乱走。”

他立马扔掉,并露出甜甜的笑,他一直都很听他的话。

从来都是。

因为哥哥做事永远面面俱到,他在哥哥身边从未受过欺负。

更小的时候,他还听到哥哥跟大人这样形容他:“小商不是一个守规矩的宝宝,他有点爱玩,像个小野人,可是特别惹人疼爱,他喜欢和人拥抱,别的宝宝不会这样,我觉得他漂亮,他有时会攀着我的手臂,趴在我腿上,像熊宝宝一样抱着我,有一次他捏我的脸,捏到我叫停,光是听我这样说,你们就能猜到他有多可爱....”

钟商的记忆就停在这里,他不惊讶自己能够记得每一句话,他惊讶哥哥三岁时的逻辑思维和语言表达能力,要知道,他们只不过差一岁。

他记得儿时的哥哥比他还喜欢恶作剧,甚至可以这样形容,好多鬼点子都是他从对方那里学习并模仿来的,那是一个腹黑又聪明的哥哥,喜欢笑,喜欢带他玩,直到出了那场事故...

往事袭上心头,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够天真的。

钟商收敛情绪,在燕子不解的注视中,默默走进暗门里,一股混合着类似松木香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荣湛身上常有的味道。

原来是沉香和檀香的气味,不属于松木香,怪不得那么清凉又好闻。

“想不到荣博士私底下喜欢闻中式香,”钟商端起手工刻绘的印香炉轻嗅,看见里面烧了半截的香粉,“这是什么香,闻着不错。”

燕子不懂,腼腆支吾道:“您可以问问荣医生。”

钟商微点下颌,双手插兜在小屋里悠闲地转一圈,磨蹭了大概十分钟才找到内裤。

又过几分钟。

穿戴整齐的荣医生走下旋梯,钟商落后他几步。

“炉子里点的是什么香?”钟商没忍住问,“挺好闻的。”

荣湛直接送给他60克香线,告诉他:“高阶龙涎香,喜欢可以试试。”

“有什么助眠的作用吗?”

“什么都没有,闻的是心情。”

“......”

钟商暗自撇嘴,决定每天晚上燃一支线香,肯定能睡好。

这次没白来,不仅大饱眼福,还顺走一管龙涎香。

让钟商没想到的是,他刚带艾米离开咨询中心,很快又被叫了回去。

事情是这样的,荣湛到2号咨询室收集艾米的画作,为了创建日志,最开始没发现什么异样,直到他在角落里捡到一张马克纸,上面的内容令他眼底掀澜。

艾米画功大涨,不再是简易的火柴人,有了人形,并且往人物身上添了颜色。

画面中是两个人,黑色的在上面,红色的在下面,形成鲜明对比,黑色的脸被拉长,鼻子或嘴被拉到红衣服的脸上,红衣服用手捂住脸。

画风奇怪而糟糕,荣湛却一眼看出艾米想要表达什么。

作为心理医生,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两种来访者总能给荣湛留下深刻印象,一种是成年后被性|侵的来访者,另一种是童年时期被猥亵或性|侵过的来访者,凡是有过如此遭遇的人都很难被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