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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比特(39)CP

毕竟小家伙不会说话,再难受,也没法儿告诉他。

罗贝情愿是自己崴了脚。

比特前腿缩了三天,他难受了三天。直到小家伙又能到处乱窜才放下心来。

此刻,当他看着眼前的涂白棠,同样的心疼和不安一下全涌了上来。

涂白棠和比特不一样,他可以开口。但他真的会说吗?

罗贝知道自己不该质疑一个专业的医生。

可受了伤还坚持去做需要长时间站立的手术,怎么听都不是很明智的行为,比他术后第三天就偷溜去门诊更荒唐。

涂白棠和比特太像了,罗贝本能地对他产生了移情。

见他突然落泪,涂白棠很明显地愣住了,呆滞了片刻后抬起手来,拇指轻柔地抹在他的面颊上。

“只是小伤,”他对罗贝说,“三四天就能出院了。其实不住都行,只是我、那个……”他有点无措,毛茸茸的鼻子一动一动的,“……你别哭了。”

一旁的胖医生眼神三份疑惑七分惊诧,挑着眉看着他俩,不敢吭声。

罗贝自知反应有点儿太过夸张了,赶忙吸着鼻子抬手胡乱摸了一下眼泪,想撒谎说自己只是眼睛进了东西,可张嘴又说不出话。

他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撑着助行器,手忙脚乱的,根本没工夫打字。

隔壁床的泡泡和泡泡的爸爸好像也在暗中观察。

好尴尬呀。

罗贝用袖子擦干了脸,急于摆脱此刻的氛围,拿起手机后问了一个和方才的对话完全无关的问题:为什么涂医生收治的病人会在医院过世呀?

他这些天见过不少骨科病人。有些受伤严重的躺在床上一动不能不动,但那显然都不会危及生命。

涂白棠的黑豆眼不自然地转动了一下。

一旁的胖医生俯身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大声说道:“就是那个呀,本来住在你旁——”他说到一半,突兀的没了声儿。

罗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涂白棠。

涂白棠黑豆眼炯炯有神锐利无比,甚至立起了一只耳朵,正瞪着胖医生。察觉到了罗贝的视线,涂白棠原本张开的嘴缓缓闭上,神色柔和了几分,但一侧的耳朵还是高高竖着。

罗贝疑惑。

“呃,那个……”胖医生有点儿不知所措。

“情况比较复杂,”涂白棠说,“是骨折进来的,但后来因为别的问题转科室了。”

罗贝点了点头。

“你今天去做过复建了吧?”涂白棠问他。

罗贝再次点头。

“那应该很累了吧,”涂白棠的耳朵此刻终于软趴趴垂了下来,“快回去休息,别乱跑了。”

罗贝犹豫,视线落在涂白棠腿部的固定器上,不舍得走。

“有话跟我说可以发消息,”涂白棠似乎是对他笑了一下,“我今天很闲的,保证及时回你。”

反正留着也一样只能打字交流。罗贝乖乖听话,点过头后撑着助行器往外挪。

走到门口,他依依不舍回头,本想朝涂白棠挥手,却见胖医生正凑在涂白棠耳边说着悄悄话,两人的视线还都落在自己身上。

罗贝疑惑地抬手指向自己。

“拜拜。”涂白棠对他摆手。

感觉怪怪的。尤其是胖医生的表情,一副又想笑又要强行忍住的模样,非常扭曲。

回到病房,罗贝点开了和涂白棠的对话框,发现有两条留言。

看时间,差不多是他刚到楼下病房门口时收到的。

——不好意思刚看到消息。

——确实有突发状况,我接下来几天不上班。

都住院了,那肯定是上不了班了。

罗贝捧着手机想了半天,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要对涂白棠说的话,却又舍不得放弃涂白棠能及时回复的宝贵机会,琢磨了半天,终于有了主意。

他认真编辑。

——你没有戴兔子别针。

涂白棠总是把那枚别针别在白大褂的上衣口袋。方才罗贝有留意,他的病号服口袋是空空的。

胡萝卜别针虽然没吭声,但见不到自己的好朋友,应该很失望吧。

涂白棠说话算话,果然回得很及时。

——怎么了,你很想它吗?

罗贝告诉他:

——不是我,是胡萝卜别针会想它。

“我才没有!”胡萝卜别针喊道。

罗贝心想,怎么打在手机屏幕上的字它也能看到呢。

算了,它连眼睛都没有,能“看到”本身就已经不合理了。

罗贝继续打字:

——它们本来是一对,现在因为我被迫分开了,我有点惭愧

胡萝卜别针阴阳怪气:“我看你明明是挺开心的。”

罗贝在心里回答它:毕竟是涂白棠送我的,我舍不得还。但我会努力为你争取一下!

胡萝卜别针好像“呿”了一声,不理他了。

涂白棠也半晌不回复。

说好的及时,有效期未免也太短了吧!

罗贝毫不气馁,继续发送。

——兔子别针独自待着肯定也会寂寞的!

涂白棠总算回复了。

——你相信圣诞老人吗?

罗贝满头问号。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好突兀啊。

他认真回复。

——我不知道啊,可能以前某个地方真的有过一个喜欢穿红色衣服会给大家送礼物的老爷爷吧?就好像很多神话故事也都有原型那样。

按下发送后,他才意识到不太对劲。

涂白棠这么问,是不是在嘲笑他天真幼稚?

正纠结着,涂白棠回复了。

——有道理。

罗贝立刻改变了想法。

应该是多虑了吧。涂白棠和时常疯疯癫癫的比特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他是一只非常温柔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