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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比特(54)CP

罗贝把手机给他看,上面写着:它没有离开你。

回到病房,涂白棠问他:“你刚才是不是又看见那只乌鸦了?”

罗贝点了点头,然后打字:它一直跳来跳去的。

“你刚才说的玩偶,又是什么?”涂白棠问。

罗贝找了纸笔,画了一副简笔画。

也不知是他画技有限,还是那个玩偶真的造型如此简略。涂白棠看着那个圆滚滚的团子,实在无法和一只具体的乌鸦画上等号。

根据他之前的推测,罗贝的幻视很有可能是源于内心的潜意识。那么在看到了乌鸦玩偶后脑补出了一只真实的乌鸦倒也可以成立。

但问题是,这玩偶的造型差不多就是个圆球,谁能联想到是乌鸦呢?

罗贝甚至看到了它的羽毛在阳光下泛出的彩色光泽。

“你是不是觉得……你看到的是那只乌鸦的灵魂?”涂白棠问。

罗贝毫不犹豫地点头。

也不知他的小脑瓜在想些什么,竟红了眼眶。

他打字:它一定很喜欢她。

涂白棠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接着又干脆揽住了他,把他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实在有点太非理性了,想不透。

涂白棠的大脑下意识地开始思考一些无关的内容,比如罗贝前些天还自称不爱哭,怎么这会儿又要眼泪汪汪了。

会不会是因为他的内心过分敏感细腻,所以才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罗贝在他胸口蹭了蹭,抬手拽住了他的上衣。

“养乌鸦的人应该挺少见的。”涂白棠说。

罗贝点了点头。

未免太巧合了。很多人都会在身上或者包上佩戴这样的小物件,但大多数人家中应该不会那么正好就饲养着同样的宠物。

猫猫狗狗也就罢了,那可是乌鸦。

涂白棠轻声感叹:“你真是不可思议。”

罗贝仰头看他。原本微微湿润的眼眶此刻已经完全收干了,眼神中透着神采,面颊红扑扑的。

他对涂白棠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打字:太好啦!我原本担心过你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涂白棠干笑了一声。

罗贝继续打字: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你真好!

涂白棠心底依旧残存着疑惑,可此刻看着罗贝高兴的模样,又觉得那些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生难得糊涂。只要不影响生活,何必那么追根究底。

……应该是不影响的吧?

至少罗贝没有把自己看成什么奇怪的东西。

两人对视了会儿,罗贝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收敛了些,同时脸变得更红。他放下手机张开嘴,很用力地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惜半晌没出声。

“我刚才听到你‘啊’了一声,”涂白棠说,“在走廊上。你在无意识的时候是可以发出声音来的。”

也许下次该找机会趁其不备吓罗贝一跳。

比如现在突然弹一下他的鼻子,会有效果吗?

涂白棠正打算实践,手机响了。

看清来电提示的号码,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行政打来的。按下接听后,对面很积极地问他有没有确定好当天表演的曲目。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对面提醒他,最好是尽快确定,毕竟时间不剩几天了,还需要提前准备串讲词。

挂了电话他又想叹气,却见面前的罗贝双眼放光。

见他看向自己,罗贝“嗖”一下举起了手机,上面写着:你会弹吉他!!!

小哑巴,耳朵倒是挺尖的。

“会过一点,”涂白棠为难,“现在不太会了。”

罗贝低头高速打字,接着再次举起手机:你要表演节目!!!

“赶鸭子上架,”涂白棠摇头,“到时候估计是要出洋相。”

罗贝似乎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依旧情绪高涨:我想听!可以先弹给我听听吗!

涂白棠哭笑不得。

他想了想,说道:“我可能需要借你的病房练习一下。”

中午时勤勤恳恳的肖鹏又替他跑了一次,替他从柜子里翻出了早已积灰的吉他。

病房不是什么适合排练的地方,尤其是对技艺不佳的人而言,完全是在制造噪音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这种时候,一人一间的特需病房就显得很优越了。

涂白棠在提出时只想到这样比较方便,实际试弹了一下后立刻后悔了。

他当初会学这项乐器,并不是源于喜爱。

一位关系不错的同学为了撩妹试图给自己打造一个音乐才子的形象,打算报个吉他初级班,找不到搭子,求他一起去。

同学拿来了“第二人半价”的宣传单,苦苦哀求,他迫于无奈,答应了。

学了两个月,同学想要撩的妹官宣了男朋友,同学也随之放弃了自己的音乐梦想。

倒是涂白棠,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把三个月的课程全都上完了,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指法,能弹一些不太复杂的和弦,还学会了几首相对简单和通俗的流行歌曲。

学业繁忙,他又志不在此,初级班结业后他连中级班都没去报名。

后来的若干次同学生日会上,他倾情演奏了世界名曲《祝你生日快乐》,让他的杨姓恩师大为赞许。

恩师是骨科泰斗,但根本不懂吉他。

涂白棠自己其实也不算很懂,多年过去,已经差不多是个小白。

更糟糕的是,那把闲置了许久的吉他还有点儿走音了。

涂白棠坐在椅子上,在罗贝热切的目光中对着调音APP调了老半天,汗如雨下。

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