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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比特(60)CP

那人身上穿着的分明也是一件病号服呀!

更重要的是,涂白棠呢?刚才还在这儿呢,那么大一个兔兔头,怎么就原地蒸发了?

“坐起来试试。”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再次对他发出指令。

罗贝不想听他的。但此人体格明显比自己更高大,罗贝有点儿怂,不敢忤逆,抿着嘴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

“会不舒服吗?”对方问。

有一点轻微的不适感,不严重。

罗贝谨慎地摇了摇头,见对方蹙着眉盯着自己,又小心翼翼补充:“还好,有点酸,但不痛,可以忍耐。”

男人浅浅地舒了口气,说道:“你现在还在修复期,突然那么大动作,万一错位,会很麻烦。”

虽然是完全陌生的面容,和他说话时的声音和语调,都与涂白棠如出一辙。

罗贝陷入了茫然。

“不应该怪你的……”男人移开了视线,“抱歉,我刚才吓到你了是不是?”

罗贝点头。

突然出现在跟前,离得那么近,还和自己……和自己亲嘴。

谁都会被吓一跳。

“我有点太急了吧,”男人露出了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这是生不生气的问题吗?

罗贝抿住了嘴唇。

以为正在和自己接吻的对象时涂白棠时,他心中半是紧张半是雀跃,虽然也怀有些许忐忑,但胸口溢满的更多的都是正向情绪。

但……你谁啊,就亲我?

残留在嘴唇上的触感顿时变了味。

罗贝抬起手来,用力地抹了两下嘴巴。

见他这般举动,对方眉宇间透出一丝阴郁,嘴唇微微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片刻后,男人脱力般叹了口气,轻声唤他的名字:“……罗贝。”

说话的同时,他伸出手,试图捉住罗贝的手。

指尖触碰到皮肤的刹那,罗贝触电般地把手缩回了身后,惊恐地看向对方。

对方的手僵在半空,一脸无措。

气氛诡异。罗贝警惕地打量着对方,忽然在对方上衣口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小东西。

——兔子别针。

罗贝眨了眨眼,在心里问:你为什么会在这个人身上?

整个空间安安静静的,兔子别针没有回答。

罗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听见这絮絮叨叨的小家伙开口了。

是因为突然恢复了语言的能力,所以心电感应失效了吗?

他又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胡萝卜别针。

它也安安静静的。

好奇怪。

罗贝鼓起勇气,不安地问:“……涂医生呢?”

“嗯?”面前的男人微微挑眉。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几秒,对方反问道:“怎么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脑的某个角落冒出了一些模糊的念头,罗贝试图去捕捉,却始终隔着一层雾气,不太分明。

见他又不吭声,对方继续说道:“没关系,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吧。我会尽量配合你的。”他顿了顿,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但眉头却还是蹙着,“刚才是我不对。你放心,我以后……我……”

他说着轻轻地“啧”了一声,站起身来:“算了。你先休息吧,我下去了。”

直到他向前走动,罗贝才注意到,他的腿上带着固定器。

除了长相,这个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和涂白棠如此相似。

走到了门口,男人回过头来:“有事随时联系我。”

罗贝迟疑着,不知该不该点头。

见他呆愣着没有反应,对方垂下视线,似是轻叹了口气,离开了。

罗贝傻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猛一下抓起手机,点开了和涂白棠的聊天窗口,发送消息。

——你在哪里???

几秒种后,涂白棠回了一条语音。

“我刚进电梯。怎么啦?”

罗贝脑子里乱乱地,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又发一条。

——为什么突然走了?

这一次,涂白棠没有立刻回复。

正在输入的提示反复出现了好几次,几分钟后,罗贝总算收到了新的消息。

——好好休息吧。

罗贝想告诉他,刚才自己的病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陌生男人。文字输入到一半,却又迟疑了。

大脑角落里的那个念头又跳了起来,试图阻止他。

罗贝躺了下去,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按在了胸口的胡萝卜徽章上,开口问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整个空间还是静悄悄。

这小东西,怎么突然就不理人了呢?

罗贝太混乱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脑袋会不会真的有点问题。

当晚入睡后,罗贝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视线变得很低,腿短短的,走路慢慢的。

他在一小片花园里迷了路,心中不安,但并没有哭闹,强行压抑着情绪劝说自己要冷静。

当他在心中不断询问着“这是哪儿”,梦中另一个属于他的意识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是他童年住所附近的一个小公园,他当初就是在那儿捡到了比特。

只要再往前走一段路,再向右侧拐个弯,他就会一眼见到未来陪伴他整整十五年的、人生中最珍贵的宝物。

小小的罗贝强装镇定,继续一步一步走在既定的道路上。

当他终于向右转身,视线中却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可爱兔子。

草地上只摆着一封装饰着兔耳朵和胡萝卜的信封。

罗贝走了过去,拾起信封,然后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