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白棠缩着脖子,身体向前倾着,很不自在的样子:“做什么呢?”
“你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罗贝沉迷,“我好喜欢。”
涂白棠忍无可忍,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人和人之间也不会随便做这种事。”
“是吗?”罗贝厚着脸皮装傻,“我不知道啊,我……我没什么朋友,我不懂。”
他很心虚,说话时不敢看涂白棠的表情,双手拢在身后,手指纠缠在一起。
涂白棠不出声,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脑袋压得低低的。
“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没这么黏我。”涂白棠说。
罗贝心想,好像是的。
这是为什么呢?他突然变得特别想要和涂白棠靠在一块儿,想要感受涂白棠的体温,看见涂白棠的脸就高兴,恨不得能一直欣赏他的模样。
涂白棠的人类外型变得充满吸引力,和兔兔头相比也毫不逊色,罗贝挪不开眼。
要是可以接吻就更好了。
“因为你亲我了,”罗贝胡乱甩锅,“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怪你。”
涂白棠显得有些难堪,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对不起。”
“不是批评你的意思!”罗贝说。
涂白棠打开了煤气灶,调节好了火候,朝厨房外走去。和罗贝错身时,他脚步缓了缓,问道:“要扶吗?”
“要啊!”罗贝毫不犹豫地点头。
眼看涂白棠就要扶着他回到客房,罗贝抗议:“你说接我来过年,就是让我一个人待在小房间里睡觉吗?”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呢?”涂白棠问。
过年该做些什么?罗贝一时能想起的,只有吃年夜饭,放烟花,看春节联欢晚会。
他们已经吃过了晚饭,宵夜还在蒸着。罗贝问道:“你家的电视在哪里?看看晚会吧!”
“没有电视。”涂白棠说。
罗贝惊讶。
涂白棠思考了会儿,去自己的卧室取来了笔记本电脑:“看在线的吧。”
“你陪我?”罗贝问。
涂白棠点头。
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很小,摆在桌上,两人只能紧挨着。
罗贝对此很满意。
节目没什么意思,他时不时偷看涂白棠一眼,又一眼。
涂白棠突然伸出手,指了指屏幕里一个正在唱歌的男艺人,问道:“你认得他吗?”
罗贝摇了摇头。
“这是你上次推荐我的那部偶像剧的男二号。”涂白棠说。
罗贝心中暗暗惊讶。
奇怪,那个角色是长这样的吗?
“你也去看啦?”罗贝问。
“扫了几眼,”涂白棠说,“这个演员还不到三十岁。男主角养父的演员已经四十多了。”
罗贝脑袋完全转不过弯:“啊?”
他皱着眉,看着面前涂白棠似笑非笑的表情,迷糊了好一会儿:“可是……可是他们是同一个人呀?”
“根本不是,”涂白棠说,“完全不搭界。”
罗贝震惊。
涂白棠笑了起来,问他:“你是不是有点脸盲?”
“是有一点,但是有特征的脸还是分得清的!”罗贝说着凑近了电脑显示屏,“你看,他是不是鼻孔有点大?用力发声的时候鼻孔还会动!”
男主角的养父有同样的特征,发型也一模一样。
“但真的不是,”涂白棠说,“你可以去看演员表。”
罗贝是信他的,只是有点回不过神来。
“我的脸对你而言完全没有特征,是吗?”涂白棠问。
“你长得非常标准,”罗贝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意思就是,太好看了。”
涂白棠笑着摇头,指了指屏幕:“总没有他好看吧。”
罗贝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男艺人,又看向涂白棠,很快得出了结论:“你好看。”
涂白棠放弃和他争论。
罗贝小声咕哝:“要是变成兔子,就更好看了。”
“我不会变。”涂白棠说。
“为什么?”罗贝不甘心。
“没有为什么,”涂白棠说,“变不了。”
罗贝心想,大概是最近一直都很累的关系吧?涂白棠伤还没痊愈,工作又那么辛苦,很不容易。
“以后也不会变成兔子,”涂白棠说,“我没那么特别,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关系,”罗贝说,“我不会勉强你的!”
涂白棠欲言又止,之后放弃般的叹了口气。
罗贝想起了之前两人在视频里说过的话,赶紧强调:“我记得你说的,我会努力去试着交朋友,会努力找到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和事。但……但在此之前,你对我而言,是……呃……”
“别那么紧张,”涂白棠安抚他,“我会陪你。”
“陪我的意思是?”
“就像现在这样,”涂白棠对他笑,“你需要,我就在。”
罗贝欣喜又忐忑:“我需要你……那个……亲、亲……”
“……以朋友的身份。”涂白棠说。
“……”
罗贝抿住了嘴唇。
他满心懊恼。早知道那天就不说多余的话了。他情愿涂白棠不分场合在大庭广众下吻他、被所有人误会,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只能干想着。
“朋友的话,抱一下是可以的。”罗贝说。
涂白棠叹了口气:“如果你需要安慰的话。”
罗贝试探着靠过去:“我现在很受伤,很需要安慰。”
涂白棠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歌曲已经演唱完毕,此刻正在表演的是一个小品。演员嗓门很大,念起台词来生动又有感染力,可惜不怎么好笑。
涂白棠始终没有反应,但也不拒绝。罗贝大着胆子靠了上去,身体紧紧地和涂白棠挨在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