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序就是这般。
四年已经过去,想到这四年里宁也过的生活,他就无法冷眼旁观。
比起继续怨恨,继续浪费时间,他更想重新拽住宁也。
所以他空出假期,特意选择宁也生日这天从南市飞过来,满大街寻找宁也曾提起过的蛋糕店,为弥补四年前的生日礼物而布置烟花……
他为宁也做了这么多,丝毫不计较宁也曾权衡利弊放弃他,宁也却好像全都没有看到,还是对他说出那句“以后不要再见”。
裴序不甘心。
他怎么能甘心。
宁也的鼻间口腔,全是裴序滚烫的气息,侵袭而来,无法挣脱。他尝试偏头去躲,反而被裴序抓住机会,吻得更深,口中和胸腔内的空气被压榨,完全呼吸不过来。
宁也感觉自己快陷入窒息状态,脑袋发晕,双腿发软,下意识抓住裴序的衣袖。
裴序的手穿到他的头发中,抓住他的头发借机贴近他的胸膛,两颗心脏隔着衣物、皮肤和骨骼,最小距离地贴靠。
裴序的吻,像一场躲不开的暴风雨,就像他这个人。
宁也挣扎不得,抵抗不开。他的反抗在裴序的围剿里显得那样微不足道,最后的理智一直在叫嚣着不可以,身心却被裴序热烈的气息卷走。
身体仿佛有了记忆,四肢百骸还记得曾经那些生涩的潮热的纠缠,他的背脊不受控地一寸一寸软下来,熟悉的记忆让他不自觉张开双唇。
裴序察觉到宁也的回应,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漆黑的眼底意味不明。
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骤然退开,刻意不给宁也反应的机会。
突然的吻又突然的结束,宁也发着懵,喘着气,唇瓣微张,略显红肿。
眼睛不知何时变得雾蒙蒙,眼圈泛着红,长睫湿润。
被吻夺走的理智回来一点,宁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受控的反应,身体的妥协让他无法面对,瞬时低下眼眸,不愿承接裴序的目光。
他被强烈的挫败感笼罩着,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
裴序没有放过这时候的宁也,抵着他的鼻尖语气紧逼:“不是说已经对我没有感觉?没感觉你回应什么?”
“宁也,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
宁也低着脸,想嘴硬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是的,他的身体比他的嘴巴诚实。
裴序一个吻,就能让他的身体投降,全身发软。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鼻尖一阵酸涩,宁也强忍住眼泪,侧过肩膀想躲开裴序,裴序直接压住他的身体,扣住他后脑的手这时候改成掐住他的侧腰。
两道身形略有差异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裴序用高挺的鼻梁挑起宁也的下巴,让他抬起脸。
“这次怎么不否认了?”
裴序的鼻子划过宁也侧脸,到耳垂,到外耳廓,再回来,鼻尖和呼吸一起落在宁也垂着的眼皮上。
“是不是你自己也知道,否认已经没有用。因为你的身体,已经明明白白的承认了。”
宁也背脊猝然发麻,血液翻腾,双耳霎时鲜红。
“混蛋——”
宁也张口骂人,裴序仿若听不到,宽大的手掌连同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起下落收拢,狠狠拿捏住宁也的呼吸。
宁也像是被掐住喉咙一般,忍不住皱起眉头,低着的脸不自觉抬起,胸口贴着裴序的胸膛起伏,表情痛苦。
“裴序——”
“叫我做什么?不能呼吸了吗?是想让我放开吗?如果说,我不放手呢?”
裴序不仅不松手,力道反而更甚几分。
宁也难以忍耐地咬住下嘴唇,他整个人被裴序桎梏着动弹不得,气息开始变乱,无法自控。
呼吸和思想也被裴序控制,大脑皮层一阵一阵的颤栗。
“裴序——”
“放开——”
“混蛋——”
宁也无力地骂着裴序,裴序恍若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轻动手指,唇瓣贴着宁也耳朵,薄唇张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烫?”
他说着,牙齿轻轻咬住宁也的耳垂,声音哑着。
“这么烫,还敢说对我没感觉?”
“宁也,这就是你说的对我没感觉?”
“嗯?怎么不说话了?”
“宁也,你再说啊,说你对我没感觉,说我们不要再见面,说啊,我听着。”
“来,再说一遍。”
裴序低哑磁性的嗓音在宁也耳边不断响着,像极了某种催命符,一点一点掏空他仅剩的意识,大脑完全失去思考,呼吸被迫和裴序的力道速度同频。
忽然的一个瞬间,宁也呼吸一颤,心率陡断。
几秒之后他反应过来,呼吸还在,可身体已经不自觉地随着这次颤动停滞。
羞耻和难堪翻天覆地地涌来,宁也几乎无法低头去看湿漉的衣物,更无法面对。
裴序停顿须臾,松手,身体往后退一点,不再桎梏着宁也。
但他并没放过宁也。
他不顾此刻宁也的难堪,继续追问那一句:“这就是你说的没感觉?”
宁也不堪一碰的自尊彻底被打破,羞耻痛苦的眼泪在眼尾凝聚,他闭上眼,抬手用小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试图挡住自己的眼泪和脆弱。
“裴序,你就是个混蛋。”
被欺负成这样,宁也的音调里带上一点哭腔,他真的是恨死裴序,竟然用这种方式逼他投降。
同时他又恨死自己。
简单几下就交待,面子里子全挂不住。
宁也压抑住眼泪,这样的时刻依然不想示弱,几次呼吸过后,他用手臂擦掉眼尾的湿润,放下手,像看仇敌一般瞪着裴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