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每天都在冬眠(76)

张毅凡笑了，阴阳怪气地说：“年轻人做事就是雷厉风行，还没上任，三把火就先烧起来了。”

“这么说，您不方便了。”冷湘边说边用桌上的座机拨通向晴的手机号码。

张毅凡拖着长音说：“方便，调查组什么时候来？需要我配合什么，尽管说。”

音乐声忽然响起，张毅凡回头去看桌上的包。

冷湘听到电话里的铃声，镇静地说：“等我问了调查组，再给你回复。”

电话挂断，张毅凡翻出包里的手机，他看着陌生的座机号码，陷入沉思。

当当。

有人敲门。

张毅凡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门外站着研究员郑锌，“什么事？”

“张教授，我刚去您办公室没人，该给龙猫测今天的体温了。”郑锌抱着记录本说。

“交给我吧。”张毅凡拿走他手里的记录本，质问这个不该出现在实验室的年轻人，“你怎么没去参加研讨会？”

“车坐不下了，我一会儿打车过去，路过您办公室的时候，想着还没给龙猫测体温，所以过来看看。”

张毅凡态度缓和了些，问：“会开车吗？”

郑锌见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愣了下，说：“会开。”

“车钥匙在我办公桌上，你开我的车去吧。”张毅凡慈眉善目地说。

郑锌高兴地鞠了个躬，说：“谢谢您！”

张毅凡摆了下手，“快去吧，别迟到了。”

送走郑锌，张毅凡关上门，偌大的实验室只剩他一个人。他把记录本随手扔在桌上，拿起实验台上的白大褂，上面趴着一只昏迷不醒的龙猫。

冷湘开车赶到制药厂，刚进大门就发现厂里异常安静。她从门口保安那儿得知，这两天厂里更换生产线，总经理带着工人去采购设备了。下午实验室的研究员全体去市里开会，公司只剩下几个坐班的文职人员。

“张毅凡也去开会了？”冷湘递了支烟给保安。

保安接过烟，别在耳朵上，“刚才见他的车出去，开车的是小郑，我没注意看张教授在不在车上。”

冷湘把一包烟放在桌上，“谢啦！”

冷湘把车开到办公大楼前，先去了张毅凡的办公室。她敲了敲门，没人，按下门把手，发现门没锁。她推门进去，吐了下信子，空气里只有向妈妈的味道。

办公桌上的笼子和扔在地上的饲料包装袋，进一步证实了这段时间张毅凡把向晚藏在办公室里。

他到底想干什么？

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

冷湘盯着电话响过两声，还是拿了起来。她没有说话，对方在沉默片刻后，率先开口，“大侄女，你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冷湘猛的抬头，看到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她忽然低眉浅笑，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您何必揪着她们母女不放呢？万一让丽萍婶婶知道，恐怕您的日子也不好过。只要您把她们还给我，我保证这件事到此为止，您觉得呢？张叔叔。”

“可以啊！”张毅凡好说话道，“来实验室找我。”

冷湘松了口气，虽然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但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离开办公室，她给外面的大哥发消息。

【张毅凡让我去实验室，等我见到她们你再进来】

【注意安全】

冷湘到实验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门虚掩着。她轻轻拉开门，慢慢走进去。到处看不见人，冷湘只好叫他，“张叔叔，我来了。”

桌上的手机响了，冷湘低头，是向晴的手机。她接起手机，“喂？”

“黑王蛇，百毒不侵，可以消解所有的蛇毒，对吗？”张毅凡笑着问她。

冷湘不清楚他的意图，没有接话。

“在你左手的抽屉里，有一针蛇毒提取液，它是由十种世界公认的毒蛇毒液混合而成。你想试试嘛？”

冷湘哼笑一声，“没兴趣。”

“那你有兴趣看龙猫被注射蛇毒的样子吗？”张毅凡按下按钮，实验台对面的储物柜自动打开。

巨大的乌贼紧紧吸附在龙猫身上，时不时朝昏迷不醒的龙猫吐出黑色的墨汁。

冷湘认出向晴后，直接被气笑了，“这是演的哪一出？让我猜猜，您是打算在杀死向晴母女的同时，把我这个未来会长也一并推进鬼门关了？您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两个哥哥呢。”

“你大哥要想当会长，就得放弃集团。至于你二哥，他现在正和他的梦中情人在海岛度假，而他住的酒店，会在今晚发生爆炸。”

“原来如此。”冷湘拉开抽屉，拿起针剂，“黑市流通的抑制试剂，其实是你以动物疫苗的名义从制药厂生产后偷偷运出去。你知道警察早晚会查到制药厂，索性一把火烧掉这里。即使法医确认了向晴的身份，她是这里的员工，自然不会引起怀疑。那你打算如何解释我的死因呢？这不是蛇毒吧！”

“你辜负了我一番好意。一路走好，大侄女。”张毅凡刚挂了电话，实验台的管子突然爆了，不明液体从台子里渗出来。

冷湘闻了闻，“工业酒精？”她快步走到储物柜前，扯掉龙猫身上的乌贼，噗嗤被喷了一身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