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147)
将他人需承的报应揽到自己身上,还对方纯善之身,让自己万劫不复,不算邪术,却极少人愿意去实施这“一换一”的游戏。
这是不计后果的顶罪!
“不、不要!姐!这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
江映舟极速喘气,脸上泪水遍布,她伸手想要离川录闲近一点,却无论怎样,都还差着半米距离。
本就枯瘦了的指节极力往前张开,更如落光了树叶的黄梅花枝。
“姐!不行!不能……这是我的错,你不能替我受过!姐……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活……不可以……真的不行!”
“你、你不是……唯因!万一你要是走了,那唯因怎么办?!你就让她再做回一只孤魂野鬼吗?!听方译姜说她娇气得很,要是被别的小鬼欺负了怎么办?”
川录闲眼眸一抬。
指尖银光流转不停,无形的因果罪孽在缓缓从江映舟身上剥离,空气似是被热浪灼烤,目光望过去,能看见透明的波浪翻滚流淌。
这是世人避之不及的罪孽。
只一眼,川录闲就垂下眼睫。
“映舟。”她在江映舟歇斯底里的间隙出声。
江映舟只知道摇头,声音颤抖:“姐……不要……真的不要,我求你了……”
说着话,她再次尝试往前迈步,脚下的银光却比铁链还要牢固,紧紧箍着她的双脚,将她死死定在原地。
看起来,是要等一切落定之后才会放开她。
学过的所有招数都没用,在她师姐的法阵之下,她的任何动作都是在负隅顽抗。
“姐……姐……”
江映舟跪倒在地,膝盖在地上磕出闷响。
原本就是她的错,这完完全全就是她的错,却到最后要师姐来替她“顶罪”。就算真的能逃过警方,那她也无法安然自在地继续生活。
怎么能继续活着,她害死了她的姐姐。
光是想象,江映舟已然浑身颤抖。
身上是落入极夜之境的冷,刺骨的冷,仿佛要将她每寸肌肤尽数冻裂,血流好似停滞,堵在血管里。
暖黄日光静止,其间暖意都像是被抽离。
眼前环绕在川录闲身边的银光渐渐变得昏黑污浊,像是山顶那一捧最干净的冰雪落入脏污泥潭。
亦如月亮坠落,皎洁辉芒跌入群山掩饰的黑暗。
这是最刺眼的画面。
江映舟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川录闲:“姐……我去自首,我去自首。你停下!停下!”
泪水不管不顾地落,她声嘶力竭地吼。
“姐!我真的求你了……不要、不要……”
“映舟,”川录闲终于舍得再次开口,“这是我愿意的。”
“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娓娓已经走了,你要是再离开……我没有办法活!我没有办法活下去!”
川录闲又不说话了。
她静等着身上背满罪过。
她其实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太周全,包庇犯人,罔顾法律,逼迫江映舟活下去。哪一方的想法与目的她都没考虑。
所以,也没有太伟大。她只是不想再受自己内心的折磨。
人都这样吧,最喜欢打着为别人好的幌子满足自己的目的。
心中在自我嘲讽,川录闲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人,眉头轻皱:“映舟,不要再做错事了……”
“我不会了……不会了,姐你停下、停下……”
没有别的办法,江映舟只能一遍遍地哀求。
“起来,地上凉。”
“姐……我求你了……不要。”
“没事的。不要哭,齐娓如果知道,她会很心疼的。”
川录闲神色如常,唇角甚至还挂了两抹温柔的笑意,她温声安慰着江映舟,法阵却还牢牢箍在这人脚下。
“主上……”
突然,一道飘渺的声音传来。
川录闲皱眉,同时,她感觉到缓缓转移的因果罪孽不是变成了她身上的枷锁,而像是在向她俯首称臣!
主上?
却没料到这一瞬间的神思恍惚被江映舟抓住!
刹那间,法阵被破开,川录闲回神,却看见江映舟的身影在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映舟!”
话语砸进虚无的空气,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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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白梳月把盘盘碟碟都放进洗碗机,把模式设置好,她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然后就这么甩着手走出厨房。
客厅里唯因和罗漫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电视里依然是之前那个综艺。
她走过去,拿起茶几上洗好的车厘子往嘴里塞。
“你说你师父今晚来接你不?”罗漫秋抱着一抱枕,悠悠开口。
唯因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要是不来,那她……要和那个朋友过夜啊……”
罗漫秋心里轻啧。不是她恶意揣测挑拨,这就是事实嘛。
“唔……”唯因呼出一口气,“可能吧。她要是不来,我就自己回酒店。”
可能吧?
见唯因一脸平淡的模样*,罗漫秋再偷啧了几声,啧完了,心里却还是好奇,干脆问了出来:“她经常和别人过夜啊?”
“闭嘴吧你。”
白梳月坐到沙发上,出声打断罗漫秋这问得奇奇怪怪的话。
被这一打断,罗漫秋意识到自己刚才那问题确然奇怪,便住了嘴,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几人之间暂时安静下去。
倏地,电话铃声响起。
是罗漫秋的手机,她伸手,把手机从茶几上捞到手里,看见来电人的时候,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她接起来,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