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16)
“怎么不进去?”唯因又扯她的衣角。
“三。”川录闲低声轻语。
“什么?”
“二。”
唯因眨眼,看着川录闲微张的嘴。
“一。”
“你们在那个房间干什么?”
一道男声突兀地插进来,声音里带着戒备。
川录闲转身回头,看见李复言回到了二楼的平台上。
他原本有些蜷着的背完全挺了起来,被酒精浸泡浑浊的双眼彻底变得清晰,脸上能称得上俊朗锋利的五官透出些攻击性。
这样看过去倒是能发现刘宣玲话中说儿子又高又帅的话也不算太假。
他站在楼梯口,紧盯着川录闲。
唯因看着眼前男人像是藏了刀子的目光,终于明白了一点:“你要了解的是他?”
川录闲又牵起微笑,身子却往后倾了倾。
“当然。”
第9章 给我暖床吗?
川录闲说完后就向前迈了两步,唯因还扒着门,眼见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之后才试探着从房间里出来。
李复言握着楼梯扶手,手臂上的青筋都现出来,还算白净的肤色之间透出淡淡的青色。
“你们在那个房间干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刚才那遍还要生硬。
川录闲收了视线往左下一瞟,顿了两秒后才又抬眼看他:“你父母请我来驱邪。”
李复言闻言向川录闲走了两步,脸上神色像在疑惑:“驱邪?他们请你来驱什么邪?”
“你不知道吗?你爸妈这三个月来的晚上总会看到一个女鬼,”川录闲说着顿住,敛眸像是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后才又说,“长头发,白裙子,你看到过吗?”
李复言的神色僵住了一瞬。
他很明显是在听到川录闲说完“长头发,白裙子”之后瞳孔急速缩小,脸上的肌肉也像是不受控制地颤栗了几下。
川录闲站在他两米开外,静静地看着他这番神色变化。
李复言僵住之后又意识到什么,脚下往后退了一步,喉结滚动一番,又轻轻摇头:“没有,我没见过。”
他的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日光从平台旁的窗外照进来,正好落到他眼睛上,他抬手遮了一下,然后又退后半步。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转身下了楼梯,这回的脚步声不像刚才一般听起来就神思昏沉,反倒快得让人觉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怪异感。
川录闲盯着他已经下到一楼的背影,轻浅地叹了声气。
“这么不禁吓,还想说问问他和他姐姐关系好不好呢?”她转身,抬手在轻抚下巴的唯因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响指声清脆,唯因骤然被吓,整个人肩膀耸了耸,她反应过来之后看见一脸微笑的川录闲,嘴又向下撇。
“你就不能正常地叫我吗?”唯因抬手把川录闲还放在她眼前的手按下去,嘴上抱怨了一句。
川录闲挑眉,又点头:“好。所以你在想什么?认真到一个响指都能把你吓到,你也太容易受惊了吧。”
唯因闻言想出声反驳她,但明显是被脑子里的事搅乱了神思,张开嘴但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眉头却皱得比川录闲刚转过身来时还要深。
川录闲这回也不打断她,只抱起手臂安静地盯着她想看看她到最后会说个什么出来。
“我觉得,李词已经去世了。”唯因认真思索一番后终于出了声。
川录闲歪头,双眼里带着些出乎意料地惊讶:“我以为你会问我怎么知道李复言的名字的,毕竟刘宣玲也没告诉过我们。”
“你当我瞎吗?”
唯因抬手往四周绕着指了一圈。
她们现在站在二楼的平台上,按理来说这里是个公共区域,一般的人家多半会把这里装修成一个小会客厅,有些人家也会放架钢琴在这儿,这两种装修哪种都不奇怪。
但李家的这块地方,倒和一般人家有些不一样。
就像刘宣玲提到儿子时的表现一样,这个儿子对李家来说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心肝宝贝,就连家里这么一大块地方都拿来给他做了专门放奖状的地方。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往后到中学时期,大大小小的奖状都被好好地裱起来挂到了墙上。
大学时期倒没有奖状了,却在满墙奖状旁边有个专门用来放奖杯的柜子。
李复言的名字就这么大喇喇地摆在面前,让人想不看见都难。
“这些奖项都还有些分量,说他一句优秀倒也不为过。”川录闲的视线跟着唯因的手指转,最后才又说了句话。
唯因听见她这句话却一下收了手,转而伸手拍她的肩膀:“我在说李词。”
川录闲这回没躲,安安分分地挨了一下。
“绕不开的,”她轻轻摇头,又看着唯因,“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李词已经不在了?”
唯因收手,提脚走到李复言刚才站的位置上,她抬眼往李词的房间看,视线留在没被她关上的门缝里。
“因为李复言,他的反应太奇怪了。李词是他姐姐,但他刚才发现我们在李词的房间里的时候,那个反应就像是在……害怕,像是在害怕我们发现什么东西一样。”
川录闲没做任何反应,只等着唯因往下说。
“李词从十八岁之后就再没回过家,到现在也已经七八年了,那么李复言是她弟弟,对她又是什么感情?关系不好的话应该就是长久不见面之后的陌生和漠视,关系好的话应该就是非常想她。”
“但是这两种情况下,他都不应该是刚才那种看到别人来接触李词的东西就启动戒备模式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