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192)
但总归是在心里,她不说出来,也算不上什么品行低劣。
维持着这般想法和川录闲拉扯也看着川录闲和唯因拉扯,一边处理公司事务一边养伤,再因着她先前崴脚实际并未太过严重,一晃眼到了12月底,脚伤已然好了个完全。
窗外是浓重的夜色,屋内灯光似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悄无声息地洒落到纸张上,施听云缓缓翻过一页,双眼悠然地眨了眨。
“师父。”川录闲敲敲门,手上端了杯热牛奶。
“进来吧。”
施听云放下书,转头微仰望着门口。
把手转动,川录闲端着热牛奶进门,她洗过澡了,身上是一套浅蓝的睡衣,留了一点发尾没吹干,肩膀处洇开小片水渍,脖颈上残留沐浴露的香味,依旧是橙子味的。
走近,她把牛奶放到施听云身边的小桌上,说:“您早点睡。”
见她送完东西就要走,施听云赶紧出声叫住她:“录闲,等等,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川录闲站住脚,抿住唇角:“……没有。您说。”
“那我说了?”
“嗯。”
施听云望着她,声音轻且柔:“明天,可以陪我吗?”
明天。川录闲当然知道明天是施听云的生日,这曾经是她刻进基因里的日子,而现在,虽说她那大不敬的思想已经被自己掰正了过来,却还是条件反射一般在脑子里反应过来。
也可以说是早几天就已料到施听云会来问她这一个问题。
“嗯,好。”川录闲答应下来。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心思。
今年施听云在宁北长待,本来她学艺不精但孝心甚佳的宝贝徒弟们说是要来宁北给她庆生,反正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只要有钱,在哪儿都能高高兴兴的。
但她回绝了,说脚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就不想太过劳累,于是把大家聚一聚的时间给挪到了过年之后。
这样一来,她生日那天,陪在身边的就只有川录闲了。
川录闲不是没想过施听云这样决定就是冲着她来的,但就算是这样,又怎样呢?难道她能看着师父一个人过生日吗?
“那说好啦,明天一整天,你都是我的。”施听云端起牛奶,微微倾斜杯子喝上一口。
对于她话中若有似无的暗示意味,川录闲不想直接接下,只随意点点头,在她平和的目光里退出了门。
去跟唯因知会了一声,唯因捧着手机坐在床上,没什么情绪波动似的,说一句知道了就让川录闲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她要睡觉了。
依言照做,川录闲走到门口,手握上把手,正要关上,却听见唯因忽地出声:“你不跟我说晚安吗?”
声音幽幽的,从暖黄的床头灯光里淌出来,跟街边卖糖画的往桌面上随手一铺的蜜糖似的。
川录闲动作一顿,抬眼朝着她的方向看去,脑子短路:“啊?”
听见这下意识的问,唯因关掉手机,喉咙里轻哼哼两声,敛眸看自己莹润饱满的指甲盖儿。
半晌,她目光飘远,停在床尾,问:“你明天还会回来吗?”
这话说的。川录闲笑出声:“当然了,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
唯因撇撇嘴角:“你最好是。”
“啊?”
“不说了,”唯因伸手按熄床头灯,身子往下缩进被窝,声音闷在气息里,“睡觉了。”
川录闲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床上那一团小鼓包,笑一笑,将话收回喉咙里,关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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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12月28号。
施听云虽说是“霸占”了川录闲一整天,却未曾从早上就要把这人收进怀中。
她特意将这一天空了出来,上午十点才慢悠悠起床,换上与平时别无二致的衣服,先到餐厅吃个早饭,在饭桌上收获了唯因不知该说真心还是勉强的一句“生日快乐”。
微笑收下,她优雅地捧着杯子喝豆浆。
川录闲在厨房里收拾台面——她最近特别爱收拾台面,施听云思量两番,端着豆浆杯子起身走到冰箱边,用视线描摹这人的身形。
“我们去吃个午饭,下午随便逛逛,可以吗?”
“啊可以可以。”川录闲把调料盒拎起来,手上抹布扫过去。
“或许你想做些其他的,也可以。”施听云带着笑意。
做些其他的?唯因拿着筷子在奶黄包上一戳。她倒要看看这俩人要做些什么其他的。
“啊我没什么特别想做的,您决定就好。”
“只要我想做的,你都陪我去吗?什么都可以吗?”
呵。唯因心里冷笑一声,将筷子往旁侧一拉,即刻奶黄包里的奶香内陷就溢出来,原本的小兔子惨烈牺牲。
“啊……”川录闲在水龙头下拧抹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施听云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浅笑一声,说:“快去换衣服,准备出门了。你知道我是个无趣的人,想做的事不过就是一些平常事,没什么好害怕的。”
“……没有,师父。”
苍白地为自己辩驳一声,川录闲拧干抹布挂到水龙头上晾着,随后便进房间换上能出门的衣服,在唯因的注视里和施听云一起出门。
施听云说自己无趣的话倒也不假,出门后的计划真的就是和川录闲一起去一家餐厅吃午饭,吃完饭再去商场里逛逛,属实是毫无新意的出游计划。
不过二人倒都对这计划很满意,施听云享受和川录闲一起度过平淡缓慢的日常,川录闲庆幸自己只用陪伴,暂且还未遭遇对于她真心的拷问。
午饭选在一家法餐厅,施听云夸这里的勃艮第牛肉还不错,川录闲点点头同意。吃完饭出门时施听云没注意台阶差点摔倒,川录闲扶住她的腰才帮她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