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24)
不知是这段话里哪里触到了心绪,川录闲明显地愣住了一瞬,而后摇头:“我没时间。”
方译姜还想开口再说什么,结果老板正好把三人的馄饨端上了桌,川录闲把唯因的那碗推到她面前,然后直接拿起勺子开始吃饭。
摆明了不想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方译姜抿抿嘴,伸手把头发撩到耳后之后才拿起勺子,但她还没下嘴,就听到身边那人发出明显是被辣到了的抽气声。
她放下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碗里满碗飘红的馄饨,心下疑惑:有辣味?
但尽管她觉得这种红油辣椒加再多都没辣味,唯因已经被刚咬的那一口辣到了脸色有些涨红。
川录闲见她不断抽气,赶忙把自己面前的豆浆碗推过去:“你说你不能吃辣的话点红油的干嘛?找罪受啊?”
唯因抬起眼皮看她一眼,视线里有些尝试新东西结果失败了的幽怨。
“你快喝一口,”川录闲看着她的眼神忽地笑了出来,“别光瞪我了,帮你再点一碗清汤的好吧?”
说完她朝老板扬声再点了一碗清汤的,转回头来正好看见喝完豆浆放下碗的唯因双眼都润湿了的样子。
一点儿辣都不能吃啊?
看来不光人娇气,舌头更娇气。
川录闲在心里感叹完,回神看到嘴里还包着豆浆整张脸鼓得像个包子的唯因之后脸上刚消了的笑容顿时又再现了身。
她笑得咯咯咯的,像被人点了笑穴一样停不下来。
唯因看她这副模样,虽然嘴里的辣感还没完全退下去她还是赶快把豆浆咽了,而后伸手在川录闲手上重重一拍:“笑笑笑,你是老母鸡啊一直咯咯咯!”
恼羞成怒了。
“好好,我不笑了,”川录闲止住了笑声,说话间老板把新点的清汤馄饨端了上来,她赶紧推到唯因面前,“快吃吧你,别以后说我亏待你。”
唯因再伸手在她手上一拍,不过这次的力道轻了许多,只像是轻拂一般。
川录闲看着她咬了第一口之后问她:“你要醋吗?”
唯因点头,把碗往前推了推。
川录闲接过碗,拿起桌边的醋瓶试探性地倒了一点,倒完之后拿起勺子搅了搅之后才把碗推回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尴尬的节点。
方译姜安静地坐在旁边看完全程,略微思索之后抬头问川录闲:“师姐,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前天。”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实在太近,川录闲一下就给出了答案。
方译姜却僵住,眼睛眨了几下,嘴不受控制地张开了一些:“前、前天?”
川录闲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八月十六号。”
这未免也太过于近了。
方译姜的双眼视线里都带上了惊诧,细看隐约还能发现几分怨气,她偏头看着唯因,语气也沉下去:“师姐,你……都没有给我倒过醋。”
语气听来幽怨极了,唯因闻言顿住咀嚼的动作,手里的勺子也停在半空,她抬起眼皮看川录闲,目光里写着无所适从几个大字。
川录闲正要开口让她接着吃,却亲眼看见原本好端端待在勺子上的一个馄饨缓缓地滑下去。
啪嗒。
馄饨落进碗里,油汤溅出来,唯因的白短袖上顿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油点子,这下她连川录闲都不敢看了。
幸好换了一碗清汤的,油点子还没那么显眼。
川录闲这么安慰自己,又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看着唯因:“你接着吃,这是小事。”
唯因立马听话低头,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方译姜听见川录闲那句话之后却猛吸一口气,双眼睁得比刚才还要大:“师姐你连这都能忍?这可是白衣服!”
“便宜,不用洗,扔了就行。”川录闲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
唯因又顿住动作,细细品了川录闲这句话之后觉得自己嘴里的馄饨变得有些烫嘴。
方译姜脸上神情像是更受伤,嘴角不受控制地瘪下去,她拿有些哀怨的眼神盯着川录闲:“师姐你这也太宠她了,你不会晚上还哄她睡觉吧?”
这回轮到川录闲也顿住。
她的视线落在唯因脸上,骤然和嘴里嚼着馄饨的人目光相接之后就马上移开,喉咙里溢出一声咳嗽。
欲盖弥彰的意味从视线飘忽之间透出来。
“真、真的?”方译姜音量骤然提高,唯因捏着勺子的手抖了两抖。
又一颗馄饨落下来,唯因面前的油点子数量翻倍。
川录闲看着炸起来的方译姜,抬手示意她声音放小:“我哪里说了是真的?你别乱想。”
唯因附和着摇头,馄饨汤底的香味从她面前的衣服上传来。
方译姜看着眼前两人一唱一和地否认,刚才还带着几丝怀疑看待的事情瞬时间就像是被锤死了一样摆在她面前。
她师姐以前那么个整天拉着个脸,连笑都不怎么笑,全凭一张脸拉好感的人竟然会有个残魂朋友这件事已经足够让她惊讶,结果现在看来她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还真是像她刚开始故意调笑的那么一样。
唯因连衣服溅上油汤都要她师姐点头之后才敢接着吃,这哪里有个朋友样?
再说这唯因还并非是人,已经是个肉身死透了的残魂,师姐看上她什么了?
方译姜心里从惊讶又到哀怨再到疑惑,她皱着眉转头看唯因,目光在唯因脸上来回几下之后突然明白了似的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唯因见方译姜这番动作,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