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69)
……真是个好女儿。
川录闲看着眼前这人兴致勃勃的样子,想起她并不会断片的这件事,嘴上起了几分笑。
“明天你要是还想亲,我就给你亲。”
“真的?老婆你在和我调。情对不对?嘿嘿,我喜欢~”
但愿你明天早上起来第一句话不是想死。
陆怀声傻笑,眼神里带着觉得川录闲在欲擒故纵的了然,川录闲迎上她的这种视线,心里好笑。
腿上的人扭来扭去,川录闲虚揽着她的腰以防她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床。
“老婆——”
哗啦。
玻璃碎开的声音传来。
“嗯?什么声音?”陆怀声顿住,她皱眉,凝神去听。
却没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被按回了床上!
她眨眨眼,望着川录闲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老婆,你去哪里呀?老婆~你怎么不陪我睡觉呜呜……”
耳朵里灌进一串话,川录闲却没回头看她,门被拉开,川录闲的身影掩到门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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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因缩在床上,双臂抱着膝盖。
睡不着,刚才川录闲抱着那个人从她身边跨过去的场景在她脑子里不断重演,像是被强迫看一场并不喜欢的电影。
那个人是谁?怎么川录闲出去一趟就又捡了个人回来?
是新欢?艳遇?虽然自己也不算旧爱,但是她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来替代。
川录闲出去的时候心情看上去并不好,是因为自己,但她回来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那个人。
脸上应该是口红印,是口红印吗?多半。
她们做了什么?喝酒了吗?喝酒之后干了什么?怎么会脸上有口红印?怎么会抱着那个人回来?怎么会抱着那个人最后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们现在在干什么?
虽然这些都和自己没关系,但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
唯因不自觉落泪,早已肿胀得不成样子的双眼开始疼痛。
川录闲出去的时候走得好快,自己反应了几下再追出去就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她坐在门槛上等了多久?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
不知道。
唯因开始呜咽,此前所有情绪都涌上来,她像被放进真空,再努力都不能呼吸。
她分辨不出来哪种情绪占了上风,所有心绪纠缠,追出去时空荡荡的路口,川录闲怀里那人对着她笑的脸,自己在那一瞬间的怔愣,尽数搅在一起,把心腔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喉咙干渴,像是要冒烟。
唯因意识到自己已经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没喝过水了,她下床,摸黑走到桌边。
杯子里还剩了半杯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倒的了,她没管,直接仰头把这半杯水尽数喝完。
干渴得到缓解,神思空白一瞬。
她想把杯子放回去,松手时却惊觉才到半空,但来不及,玻璃杯毫秒之间便落到地上摔成了片。
哗啦。
碎开的声响大,像撞钟一般让人神思一下清醒,但唯因却没立刻动作,只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地上一滩碎玻璃。
像是以声衬静,本就安静的夜晚在这尖锐声响的衬托下显得更悄无声息。
连一个脚步声也没有。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觉得理所应当,唯因蹲下身。
碎玻璃折射着月光,竟让人看出几分如星光一般的莹莹光华,唯因伸手,想把这残渣清理掉。
边缘锋利,眼泪却从尖端往下溶,指尖在不受控地颤抖,只差毫厘就要被割破。
指尖往下落,却被迫停住。
心里的情绪骤然落地,撞出“嘭”的一声,手腕上的冰凉让她熟悉,但她不敢抬头看。
“你在干什么?”
带着不赞同的声音,像是浸了冰。
“你不知道这个很危险吗?”
说完,长久的沉默罩下来,月光明暗几度,轻微的啪嗒一声,眼泪在地面绽开。
“唯因。”
名字是个带有魔力的东西,不用再带任何修饰就可以让人心脏像是被轻按了一下,力道不重,却把酸涩都按出来。
唯因抬头,望着眼前人的双眼。
“我……我做噩梦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扯谎,嘴比脑子先行,眼泪混进语调里,颤抖的尾音让听者的心肝都发颤。
动摇的神思被重击,川录闲轻拧眉。
“先起来。”
她把唯因牵起来,两人挪到床上坐,又是沉默,川录闲静静地翻来覆去地看唯因手上有没有伤口。
看完了,唯因的手被松开,川录闲起身,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唯因却觉得有些紧张。
目光被粘在川录闲身上,她出去又进来,直到把玻璃装进带有警戒条的袋子后再坐下来时唯因才再次安定下来。
“川录闲。”
“嗯。”
一声应,再没多的东西。
明明两人坐得近,却像是隔了好几道山川一般。
“我害怕……”
噩梦是无中生有,但害怕的情绪却是真真实实的,来源就在身边这人身上。
唯因转头,目光落进川录闲的眼睛里,试探,闪烁,肿胀的眼皮恍若是尖刺,川录闲偏头不看她。
继续待在这儿的目的不明,但脚下却也不想走。
应该要安慰她。
“别怕。”
但之前汹涌的情绪就此了结吗?
川录闲没再往下说,心里的东西在动摇,左右摇摆让心脏被扯得疼,大脑被割裂开。
烦乱回返,闷堵的状态轻易不愿走。
“你好好睡觉。”
丢下这么一句,川录闲径直出了房门,外面的空气要清新几分,她深吸一口,肺里的憋闷才得以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