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190)
“但是书更好看,是么?”月蕴溪蹲坐到她身侧,明知故问,“在读什么书?”
“在读你的暗恋心事。”
月蕴溪伸手,“啪”地一下合上书。
生气了?鹿呦扭过头。
月蕴溪手攀过她的肩头,游走到她脑后,慢慢用力,让她头越来越低,脸越来越近。
鹿呦不自觉地放轻呼吸。
胸腔里,就像那池塘水面,涟漪随风动,一漾又一漾。
近到唇瓣相触,月蕴溪几乎是摩挲着她的唇,嗫嚅说:“不如来读我。”
鹿呦眼睛胡乱轻扇两下,垂落了下去,下颌微抬,抿吻住她的唇。
太犯规了,哪有人能拒绝这样的邀请。
这吻断断续续。
停顿换气的空隙,月蕴溪带着她后仰,摔在这天地无人之处,那吻如风,拂过面颊,缭绕在脖颈衣领之间。
像烧红的铁水打出火花,四处飞溅,燎了老房子着火。
鹿呦毫无经验,浑浑噩噩,能精准调律的手在此刻却像个木偶。
应该抬去哪里,解开什么,撩起什么,操控双手的线都在月蕴溪掌心里。
指尖被带动着下拽杯沿,里面的奶白泼到嘴边,鹿呦心脏都快跳出来。
“……呦呦,亲亲我。”
鹿呦在这时想到了月蕴溪抽取的第二张卡牌。
【与在场的某一位同处一屋,且你可以为所欲为的话,你会做什么】
月蕴溪当时回的是:钓鱼。
她还笑了好一会儿。
现在回想,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她就是那条鱼。
一条,被鱼线牵动着,咬一撮红色鱼饵的翘嘴。
操控鱼线的人也不全是稳重如山的姜太公。
鱼咬饵重了,反会牵动钓鱼的人。
书房的灯光透过玻璃投落到平台上,木板像被撒了白砂糖的板栗,也许是刚出锅的,空气里仿佛弥漫着热气。
光照的明暗之间,月蕴溪难耐地咬着下唇,忍着没有蜷起身体,控制不住地“嘶”了一声。
鹿呦退开看一眼,眸光不由晃了晃。
难以描述此刻的心情,大抵是月蕴溪的脸红实在是太少见,甚至可谓罕见。
堆砌的裙摆,黑与白的碰撞,绯红的面容。
她就像雪岭上盛开的牡丹花。
在这短暂的停顿后,月蕴溪攥住她的手腕,指腹从她指尖滑了一下,像在确认,而后慢慢坐起来了些。
鹿呦被牵着的手自然下垂。
行将那里,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她无法呼吸,以至于需要更多的氧气,忍不住颤栗。
月蕴溪顿住,捏了捏她的指尖,松开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吻一吻她的耳朵问:“害怕?”
鹿呦眨了眨有些潮湿的眼睫。
隔着一间单薄的衬衣,紧紧挨贴在一起,咚咚咚的心跳,也不止是她一个人的。
不是害怕,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像隔了一张薄纸,可以戳破,却看不破。
“怎么做1还这么害怕呢。”月蕴溪笑她。
鹿呦平复着呼吸,恍然低笑了声,她将月蕴溪推倒,扯开自己的衬衣扣。
萤火虫的琉璃珠荡到面前,月蕴溪眸光一漾,伸手想捞住它。
下一瞬,手腕被箍住,按压在了另一处。
月蕴溪怔然,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搬进陶家的第一年春节,一大早门铃就被按响,她出去开了门。
鹿呦扎了两个冲天揪,福娃似的站在门口,给她递来了一碗红点馒头,说是奶奶刚蒸出来的。那馒头蒸得宣软,一抓一握就变了形,让人忍不住用力,多留点痕迹。
“你别让着我,有来有往好不好?”鹿呦低头吻她。
月蕴溪闭上眼睛,感觉自己一颗心脏,不断地满涨。
正想热烈的回应时,鹿呦放在矮几上的手机响起来。
又是那首BWV848,复杂的曲谱里仿佛有好几个人叽叽喳喳。
根本没法忽视。
她怎么就忘了开飞行模式!
鹿呦炸毛地扒拉两下头发,不情不愿地起了身,拿起手机就想挂断。
定睛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陈菲菲。
鹿呦看向拢着外套抱腿坐在原地的月蕴溪:“是菲菲。”
月蕴溪温声说:“接吧。”
鹿呦按下接通,开了免提:“菲菲?”
那端立即传来陈菲菲的哭声:“鹿呦,怎么办……我妈她,晕倒了,我……我有点害怕。”
鹿呦心惊,腾地一下起身,腿发软,被月蕴溪扶住才站稳。
月蕴溪提醒道:“别慌,问问她们现在哪家医院。”
鹿呦连忙问陈菲菲要了地址,挂断电话后,边走边说:“菲菲她一到这时候就特别敏感,人去的多,她压力会很大。你在家,我过去一趟。”
月蕴溪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
“……好。”
鹿呦快步回卧室换了身衣服。
从衣帽间出来,月蕴溪已经帮她整理好了包,塞了满满当当东西。
鹿呦挎上包,下楼,按下车锁,拉开车门后遽然一顿,三步并两步地迈到月蕴溪面前。
亲吻拥抱后的那一瞬,月蕴溪感觉到脖子上一凉。
鹿呦伏在她耳边说:“我给你一个不是梦的证据。早点睡,要梦到我哦,女朋友。”
直到鹿呦的车驶出视野,月蕴溪才低头看一看那一抹凉。
一根素链串着一个尾戒,带着属于她的体温,落在她胸口。
一点温凉,熨帖滚烫。
第65章
深夜的急诊大厅没几个病人,只有导医台的上方亮着日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