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212)
最后,钟疏云不确定地问:“是?Dom……和S的关系?”
鹿呦心跳直接没了。
第73章
不愧是在国外久居过的人,她只是玩梗,钟老师这是真懂。
好一记回旋镖,差点把她送走。
鹿呦脸都白了两分,急忙澄清:“不是!就是单纯的、普通的!情侣关系。”
大约是有了前面的劲爆做铺垫,再听这个答案,钟疏云不以为奇,“哦,你奶奶知道这事么?”
“不知道。”鹿呦走向钢琴,“怕她接受不了,想晚点再说。”
“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早年钟疏云的一期采访中,有提起自己的原生家庭,从小父母离异,但她很幸运的,跟了她的好母亲。
钟阿婆的思想很超前,有趣洒脱,所以培养出了她这么一个演奏风格热烈豪放的女儿。
鹿呦完全能理解钟疏云的理所当然,就像她理解奶奶的传统迂腐。
“她不像您这么开放。”鹿呦笑着解释说,
“她从小生长的环境、身边认识的人、经历的事,让很多陈旧观念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老一辈被封建固化的思想,就像块狗皮膏药牢牢地粘在她们的观念里,费劲撕下来也还残留着胶印。
就比如她已经出柜,奶奶还是会不死心地认为她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异性。
同前任的姐姐在一起这种事,对于老太太来说,恐怕还是有些超纲了。
钟疏云倚着钢琴看着她,确切地说,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目光聚焦时回神笑说:“还真是像。”
鹿呦问:“什么?”
“我们受教育的目的,是为了丰富自己,严于律己,宽容待人,尊重、理解并容许每一个不同的存在,而不是趾高气昂地歧视、批判他人。”钟疏云拿起乐谱翻了翻,仿佛在翻着一本记忆录,笑说,“我一个……朋友,以前对我说的,你俩很像。”
鹿呦笑说:“感觉是个温柔且有力量的长辈。”
“嗯哼。”钟疏云顿了顿,“也不是很温柔,至少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挺凶。”
鹿呦抿嘴忍笑。
“还是晚点跟你奶奶说吧。”钟疏云倚着琴,拿起乐谱翻了翻,意味不明地说,“晚点把事情都摊开了说完了,你干什么,她都会同意的。”
鹿呦只当钟疏云说的是出柜的事,没多想,也没多说什么。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钟疏云合上手里的乐谱,结束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打了个响指,“Debussy的月光,开始你的演奏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dom和S的话题刺激了钟疏云的某种属性,今天的教学格外严厉,对鹿呦华彩段的演奏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鹿呦长时间地重复弹奏着同一部分。
小时候看海上钢琴师,她常常在练琴的时候幻想着自己就是一位海上钢琴师,在有限的钢琴上,自得其乐。
此刻,这样的感觉很强烈,强不在“乐”上,而是一种海上的摇晃感,她有点生理层面的犯恶心。
鹿呦向钟疏云讨要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还叫我多虐虐你,才这程度,这点时间,就要休息了。”钟疏云按着手机在给谁发消息,边对鹿呦说,“我看,你还是把这房子买了吧,师生价,买不了吃亏。”
“老师,两个小时了!”鹿呦萎靡地塌下肩,搬出底牌,“人有三急。”
“去吧去吧。”钟疏云收起手机挥挥手,“十分钟后继续。”
鹿呦定了个闹钟,从凳子上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干湿分离的设计,洗手池在推拉门外面。
鹿呦洗了把脸,抽了张洗脸巾,随便擦了擦,扔进垃圾桶后握住门把手拉开门。
刚走出去,软底拖鞋亲吻地板的声响越来越近。
鹿呦耳朵动了动,即刻分辨出来,是月蕴溪的脚步。
她停站在原地,抬头,看月蕴溪从拐角处转过来,一张端庄大气的脸,浮着温润柔暖的气质。
做的事却是一点都不符合这脸和这气质。
走到她身前,月蕴溪忽而抓住了她今天侧编的发式辫子,不轻不重地拽了一下。
鹿呦面朝月蕴溪侧转过身。
月蕴溪定定地注视她,牵着她那根辫子,慢慢往后退:“来。”
那神态宛如塞壬海妖,散发着不可名状的魅力,鹿呦不由自主地跟着往前,又回到了卫生间里面。
她反手带上门,上了锁。
“咔哒”落锁的刹那,辫子上的力道顿了一下。
月蕴溪盯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
鹿呦别开脸,“嘶”了一声,又被月蕴溪拽着辫子把头转回去。
月蕴溪继续牵着她往后退。
单音节的“指令”,这样的控制、牵引。
鹿呦无端想到钟疏云猜测的那个关系。
简直是疯了,更疯的是,她在心甘情愿地配合。
直到月蕴溪的后背抵靠上洗手台,辫子上的力道才卸掉。
鹿呦手撑在流理台的边沿,像动物圈出属于自己的领地,框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低垂的视线里,月蕴溪松开了她的小辫子,拉一拉、扯一扯发丝,帮她理了理。
越理越乱。
鹿呦抬了抬眼,目光落到月蕴溪微弯的红唇上,蜻蜓点水地掠过,对上温柔得有点蛊惑意味的目光。
她好笑地问:“拉我进来做什么?”
“做,”月蕴溪揽住她的肩,将她压靠得更近,偏头伏在她耳边,气声吐字,“我……”
鹿呦微微睁大眼睛。
真过分啊,镜子里映着她的脸,清清楚楚地反馈给她自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