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240)
月蕴溪旋开空调,预热得很快,两人在启动车子前脱了外面的大衣。
夜间行车不适合听舒缓的钢琴曲,月蕴溪下载的大提琴曲曲调也不够活跃。
鹿呦笑说:“怎么都没有野蜂飞舞。”
月蕴溪睨了她旋按钮的手一眼,“你弹一个?”
“……果然是快来姨妈的女人。”
月蕴溪笑了声说:“我看你也快了。”
找不到合适的音乐,鹿呦开了广播,心不在焉地转了几个台,想着好像是在往月蕴溪的周期靠拢。
果然人在一起呆久了,例假周期都会挨得很近。
随手调出来的频道,主持人在聊欧美的歌,照着话题的趋势,应该没多久会播放英文歌。
鹿呦收回手,后背靠向椅背,转脸看向车窗外。
路灯一盏接一盏,间距越来越大。
行驶到灰暗的路段,导航提示:“前方右转,即将到达目的地。”
鹿呦:“?”
车拐进一条不通的小道,倒车,停靠在了路边。
安全带“咔哒”解锁后,鹿呦的手被月蕴溪牵过去。
湿纸巾的潮,从手指润到小臂。
有点凉,鹿呦微微睁大眼睛,身体在发热。
广播里主持人切入了一首英文歌,女歌手仿佛被欲/望染色的好嗓子,唱出第一句歌词“takecareofme”。
“知道这首歌的歌名么?”月蕴溪挪坐到她腿上。
从她身后的挡风玻璃往外看,别墅区还在放着烟花,一簇一簇地火光点燃在夜色里。
鹿呦在已知会发生什么的状况下呼吸渐沉:“叫什么?”
“belongtoyou。”月蕴溪低头吻她,用唇舌给她释义。
非你莫属。
不知为什么,鹿呦脑海里播放幻灯片似的,闪过很多画面。
在她即将入住的小洋楼里,她们好多次的,在不同的房间,像刚刚在玻璃房里那样,暧昧地厮磨。
在月蕴溪的卧室里,也是好多次的,在不同的地方,要她张扬唇舌或手指。
而今,又在她的车里。
好微妙的感觉,也许是前一段的感情并不好,也许是从前答应她会见证她一辈子的人食言了。
以至于她的感情观并不乐观,即便感情浓厚,她也不会认为就一定能走到最后。
所以在此刻,她无端地想,如果以后分开。她怕是会忘不了月蕴溪,因为哪里都留有她们曾经相爱的证据。
也许只是踏入那些空间里,就能勾出这些疯狂的回忆。
裙子裂帛声与克制的低哑揉杂在歌声里。
鹿呦神思回笼,看敞开的鱼尾裙。
好好一条裙子,步步生莲的裙摆,如今成了两块分开的布料。
鹿呦觉得可惜,又在月蕴溪坐落掌心时觉得,也不是那么可惜。
她仿佛一个因为思想迟缓而暂时没启动的机器。
而拥有她这架机器的人,正上上下下地细细打磨她的机械手臂,润。滑一截稠湿。
月蕴溪问她在想什么,叫她回过神。
鹿呦另一只手撩起坏了的裙摆说:“在想,小美人鱼要变成人了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月蕴溪却能轻笑地回她是,而后低头叼起她项链上的萤火虫琉璃珠,轻轻咬在唇齿之间。
窗玻璃上氤氲一层雾气,空气闷热,将感情升温的味道蒸得更加浓郁。
一颗萤火虫在车里振翅轻晃,萤火的轨迹,绘制起伏的声响。
鹿呦觉得无法呼吸,很热,比之前都热。
因为月蕴溪的举动,因为月蕴溪的神态,如憋了气沉进浴缸的水里,在窒息之前,突破一种绝望的冲击猛地潜出水面,潮湿的碎发贴着脸颊,胸口起伏,大口呼吸。
还因为这次她们相拥抱坐,靠贴得很近。
最后,连她都如同在拔了水阀倾泻而下的花洒中,淋湿了个透。
鹿呦感觉自己像一条在干涸地扑腾的鱼,筋疲力尽时淋了场春雨,她在雨里得到呼吸的那个瞬间,也有想要水的渴望。
月蕴溪朝她伸手,似乎是想,但又没有,而是挣扎着换了方向去搂抱她。月蕴溪长长地舒了口气,平缓呼吸,用气音无力低颤地唤她的名字。
鹿呦“嗯”了声,安抚地亲了下月蕴溪的脸颊,转脸去看车窗。
视线里,玻璃上的雾厚厚一层,看不清来路,也看不清去路。
鹿呦在雾玻璃上画了个爱心。
月蕴溪的手指印还残留在上面,像一颗融化的心脏。
鹿呦缓慢的眨了下眼睛,看着雾玻璃上的痕迹。
回想刚刚月蕴溪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想她此刻温软无力地窝在自己怀里,想她那一刻眉眼流露的迟疑与犹豫。
好似是太累了。
但又很像过去不敢与她太过亲近的陶芯。
无由冒出的想法,她觉得月蕴溪是不敢对她突破最后那层。
为什么呢?
第83章
车里的空调关了,再这么开下去怕是要缺氧,它熄了火,安静地蛰伏在小道上。
她们又做了一次,源于鹿呦想收回被压住的手。
事后,鹿呦感觉右手从指节到小臂,尤其是手腕,酸软发涩,像机械被水腐蚀的生锈感。
狭仄的空间里,有汗津津的气息,分不清是谁的。
月蕴溪回到了驾驶位,离开前,手滑过鹿呦被濡湿的裤子,哑声说:“衣服……送你了。”
鹿呦低眸看一眼,咬着牙:“我谢谢你。”
听见月蕴溪轻声地笑,有气无力的,带了点哑。
鹿呦拎起储*物格里的水,拧松瓶盖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