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298)
“Staizitta,Elena.”
月蕴溪的音色犹如在冰水里过了一遍,每个单词都带着冰碴子。
鹿呦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热,紧接着便被月蕴溪一把拽进了怀里,半箍住她的腰身。
像是真怕她被Elena给拐出去吃饭了。
月蕴溪说的大约不是什么好话,Elena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声音很大,语速很快地吐出一连串鹿呦听不懂的外语。
鞭炮似的炸在鹿呦敏感的听觉上,她尽量控制着嘴不动,小声问月蕴溪:“如果现在有人去箍住她的手,会让她说不出话来么?”
月蕴溪为了听得更清楚,贴她更近,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有人,是指谁?”
“……”
鹿呦没说话,心道,我还没吃醋呢,你倒吃起来了。
月蕴溪:“没用的,Elena也不是意大利人。”
鹿呦讶异:“我以为她说的是意大利语。”
“这会儿说的确实是。”
“翻译一下。”鹿呦问。
月蕴溪默了默说:“在骂我。”
鹿呦咬唇忍了笑,换了问题:“所以Elena是哪国人?”
“她有奥地利和美国的双重国籍。”
奥地利让鹿呦恍了一下神,回神的时候,Elena也结束了对月蕴溪的言语攻击。
她看了眼腕表,再次对鹿呦发出邀请:“去TrattoriaDall'oste吃美味的T骨牛排吧,我们不要理这个疯女人了。”
鹿呦思忖该如何婉拒。
与此同时,月蕴溪认真道:“听着,Elena,她现在是我女朋友,所以她是不会抛下我的。”
Elena露出诧异的神色,像是惊讶于她们的关系怎么从不可说的暗恋发展成了恋人,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的样子,但碍于月蕴溪还在继续。
“你只有两个选项,跟我们一起享用晚餐,或者独自离开这里。”月蕴溪平声提醒说,“你必须尽快做出选择,因为食物快要冷了。”
因为最后一句,Elena咽下了不关紧要的话:“去吃饭吧。”
吃饭的地方在二楼客厅,靠近露台,类似阁楼的设计,有一整面倾斜的天窗,也能看到圣母百花教堂。
侧墙放置着一架施坦威三角钢琴,斜对面还砌有一个壁炉。
鹿呦放下怀里抱着的纸袋到茶几上,很感兴趣地围着壁炉研究了片刻,“这个可以烧么?”
“可以,和酒店申请一下就行。”月蕴溪说。
鹿呦眼睛一下被点亮。
月蕴溪:“不过之前咨询过,烧这种炉子需要果木少胶的木种,申请以后可能需要等几天。”
“能烧就行,等几天无所谓。”
鹿呦说着,走到钢琴前,弹奏了一小段goldenhour试音色。
有几个键的音不太准,可惜调律工具在楼下的行李箱里。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如你来跟我在音乐会上合奏吧!”Elena忽然提议。
果然很大胆。
鹿呦坐到月蕴溪身边,抬起左手,展示僵硬的小拇指以及上面的疤痕给Elena看,“如果是街头表演,我也许可以,但在正规的音乐会上与专业的小提琴家合奏,目前,我还不够格。”
听出来是婉拒,Elena失望地塌下肩,揉着太阳穴说了一长串意大利语。
月蕴溪的回复都是鹿呦能听懂的中文和英文,是以她能推断出两人交流的内容——
两个搭档接连出意外,Elena很头疼新搭档的人选。
而月蕴溪提出来的人名,都被Elena挑剔地否定了。
月蕴溪:“昨天我和老师电话,她说最近在给自己放假。”
“No!No!”Elena无比抗拒,“你知道她有多磨人!”
“但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月蕴溪拎起保温壶往面前的杯子里倒水。
Elena顿时失去了全部言语。
见Elena情绪低落,鹿呦转移了话题:“Elena,能不能教我几句意大利语?”
“哦!当然!”Elena火速从郁闷中抽离,热情地问,“你想学什么?”
临时起意,鹿呦没想好要学什么,不知怎么的,想起下午威胁月蕴溪就范的场景。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数到三,三、二、一。这怎么说?”
闻言,月蕴溪一口水凝成固体,差点把伤口咳崩开。
第96章
“Contofinoatre,Conto是数,fino是直到,tre是三,二是due,一是uno。”Elena顺便教了她从1到10的意大利语,“再教你一首儿歌,叫,我有十只小狗。”
Elena哼唱了一遍给她听。
曲子很欢快,歌词大部分都是重复的。
但没学两句,鹿呦就卡在了弹舌发音上。
她照葫芦画瓢:“得了啦~得儿啦啦啦……”
身侧一声低笑,轻得只有气音,能听出来已经很克制了,奈何她听觉敏感。
鹿呦耳朵瞬间烧起来。
笑个der!
与此同时,Elena耐心地为她又示范了一遍弹舌发音。
鹿呦一口气提起来,瞬间泄下去,摆手放弃道,“我舌头可能是死了,弹不动一点。”
话才说一半,月蕴溪再忍不住笑出了声。
Elena:“ohmygod!你需要去看医生。”
鹿呦:“……那倒也不用。”
余光里,月蕴溪手虚虚捂在了伤口处。
不知道是不是笑的时候拉扯到了伤口。
鹿呦正想问,Elena忽然挪着摇椅靠近,吓了她一跳。
Elena严肃道:“给我看看你——”
“Elena,舌头死了只是一句形容而已。”月蕴溪打断道。
反映过来Elena是想检查她舌头,鹿呦捂住嘴说:“对,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意思是我笨,学得慢。但没事,她会教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