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313)
像会传电的,被弯曲的钢丝,从她的视觉里给她头皮发麻的酥感。
没有思考的,她撩起那缕长发,颤声问:“月蕴溪,你在做什么?”
月蕴溪只能在她腾出的空隙里回答她:“……在教你弹舌。”
壁炉里火焰噼啪作响,红色的火焰不断地往上燎。
那簇火像是烧上身来。
鹿呦跪得腿发软,往下沉了一截。
想到有一次去健身房,同教练学习的瑜伽,动作难度逐渐提升。
那会儿陈菲菲沉迷看些有颜色的小说,去上课的时候,做青蛙趴又趴不下去的时候,跟她说了个荤段子。
说这样适合被……
那个字眼卡在嗓子眼,没有被还要点脸皮的陈菲菲说出来。
但现在,正在被月蕴溪做出来。
炙热明亮的火焰在炉膛里轻轻摇曳,像蛇信子,舔舐着木柴。
平板里节目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开始评分投票,背景音乐故意选的激昂,调动人的情绪。
女主持人猛抽一口气,发出了一声惊呼。
鹿呦似哭非哭的闷哼声几乎都被盖住。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她翻身滚到了柔软的地毯上,不小心带到了平板。
平板就落在她手边。
她小手臂遮挡在发烫的脸上,就这么躺在地上。
像滞留在滩涂水洼里的鱼,身上湿漉漉的,却感觉极度缺水。
鹿呦移开手,瞥了眼伸手,扶住沙发。
月蕴溪搭了把手。
鹿呦坐回到了沙发上,浑身乏力地靠着背靠,哑声说:“我想喝水。”
月蕴溪凑上来吻她。
口里还有属于她的气息,鹿呦脸立马烧起来,没好气地推了她一下:“不是这个水!”
月蕴溪笑:“我去倒。”
“伤口没事?”鹿呦搂住她。
“当然没事。”她好好平躺在那里,能有什么事。
鹿呦小声说:“真是疯了。”
“什么?”月蕴溪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摆明了是知道她在说什么,就是装不懂。
鹿呦撇了撇嘴,伸手到她嘴里,一通乱搅,最后,捏住软软的舌尖,说:“我说,不愧是会弹舌的人,好灵巧啊。”
如愿以偿地看到月蕴溪因为羞涩红了耳朵,鹿呦满意地笑了起来。
月蕴溪捏着鹿呦的脸颊说:“脸皮变厚了。”
“跟你学的。”
她们抵着彼此的额头,笑如春风。
屏幕上,银色的闪片像一阵纷飞的大雪,落在陶芯的头上,她站在矮陈西关一截的台子上,捧着标志着第二的银色奖杯,拿着麦克风,低着头,眨眼的瞬间,眼泪落进了奖杯里。
最后她深呼吸说:“关于网络上的传言,事情的真相,我都发在了小号上,我的小号,叫十一。”
第100章
沾了橘子汽水的地毯被清理干净,用电吹风吹干。
鹿呦洗完澡,一身清爽地依着沙发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
添了新柴的火还在烧着,火焰烘烤着近处的空气,晾在热空气里的皮肤,像茶几上放着没吃的橘子瓣,绷了一层皮。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看里面的火焰,燃烧中变换的形状,像在跳一曲拉三的旋律。
偶尔迸溅火星在炉膛里,炸开一小簇烟花。
月蕴溪拎着另一罐橘子汽水过来,用罐身轻碰了碰她的脸。
凉冰冰的,微微的潮湿感,像溜溜球黑色的狗鼻子,凑在脸上嗅。
里面细微的气泡,像给炉膛里浮起的火星配音,噼里啪啦地响。
拉环已经被扣开了。
刚喝过一杯水,但还是渴。
鹿呦接过,直接仰头喝了一口,甜滋滋的,气泡在她嘴里,欢快地蹦跳。
“陶芯在热搜第一了。”月蕴溪坐到沙发上,腿挨着她。
鹿呦“喔”了声,问道:“得第一了么?”
这么问的时候,她有点恍惚。
想到陶芯还没放弃大提琴的时候,第一次登台比赛。她同月蕴溪一起陪着去了。
那天,她重感冒,戴着口罩整个人昏昏沉沉,坐在观众席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脑袋歪枕在月蕴溪的肩上,手里被塞了个充电的暖手宝,尚有余温。
然后她揉了揉酸重的眼睛问了月蕴溪同样的问题:得第一了么?
月蕴溪没有看她,很轻地“嗯”了一声。
但这次,月蕴溪看着她,回答的是:“没有,陈西关得了第一。”
月蕴溪将平板递交给她。
微博热搜栏的界面,点进#陶芯唱给你听#的词条,弹出来的热门微博是娱乐八卦账号发出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封面里,陶芯身着灰色纱裙礼服,一手抓着银色奖杯,一手紧握着话筒,莹白的脸颊被灯光照出两分暖意,杏眼含泪,水光潋滟。
内娱无代餐的清纯无辜脸,倒不是随便贴的标签。
点开视频,陶芯隐约含着哭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为什么要叫十一呢?因为,家人、朋友、恋人,笔画都是十二画。而在我的人生里,每一个都差那么一点。
家人差一点,恋人差一点,朋友差一点。
我渴望完满,渴望与之建立的情感能够充沛到满溢,却又畏惧这一点又一点的空缺会变得越来越大。
因为这份恐惧,我慌不择路,拆东墙补西墙,最后落了个全部坍塌的结局。
这几天我挺纠结的,恐慌自己全部交代之后,熬心费力争取到的一切,更大的舞台、能有更多人听到我的歌的机会、我的音乐梦,我会失去它们。
但又不想再看见自己在乎的人滞留在旋涡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