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319)
“不跟我戴,你想跟谁戴?”
“我自己戴,左手一条,右手一条!”
月蕴溪笑起来,终于不作了。
鹿呦也以为这事算是翻篇了,开始给陈菲菲她们挑选礼物。
从一家店逛到另一家,又找到老奶奶手作店进去逛了一圈。
买完出来,两人沿着阿诺河慢慢晃到站点叫车回去。
夜晚的佛罗伦萨更为迷人,静静流淌的阿诺河倒映着灯光点缀的古老建筑。
从酒店小别墅的露台往远处看时,这样的夜景就像是一幅笔触大胆而又细腻、色彩浓郁而明艳的油画。
鹿呦裹了条羊绒披肩,伏在露台栏杆上,她刚泡完澡,身上还拢着一层没散掉的热气。
屋里暖气很足,壁炉里烧着柴火,人站在露台一点都感觉不到冷,甚至还有点热。
鹿呦不禁感慨:“这时候如果有罐橘子汽水就好了。”
可惜她们买了一堆伴手礼,大包小包拎着够重了,再买不了别的东西,更别说是份量很重的饮品。
月蕴溪说:“楼下厨房有,你去拿。”
“真的假的?”鹿呦半信半疑,“哪儿来的?又是酒店送的?”
“想得美,酒店天天给你送。”月蕴溪伸手弹了一下她脑门说,“你泡澡的时候买的外卖。”
鹿呦眼睛被点亮,飞快地亲了她一口,“你也太周到了吧!”
亲完,三步并两步地往楼梯口走。
“拿你自己的就好了。”月蕴溪在她身后说。
“你不喝么?”鹿呦停下来,回头看了眼,只见月蕴溪也跟着离开了露台。
月蕴溪摇头:“我回屋给手机充电。”
“好喔,那我下去咯。”
“嗯。”
鹿呦蹦蹦跳跳地下了楼,进到厨房,从一大袋吃的里拿出一罐橘子汽水,没着急喝。
拿着橘子汽水回到二楼,月蕴溪正倚靠这露台栏杆把玩手里的东西,反射着零星一点光,但隔了段距离,看不太清具体是什么。
听见她的脚步声,月蕴溪手一握,直接将东西收进了掌心。
鹿呦走近了,扣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口,感受冰凉的气泡在舌尖跳跃,餍足地眯起眼睛,随口问:“你刚刚手里拿着什么?bulingbuling的。”
月蕴溪双手握成了拳状,伸手到她面前,“左还是右?”
鹿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左。”
月蕴溪停滞了一会儿,才反手摊开掌心给她看。
一枚银色的鸢尾花尾戒,卧在她的手心里。
“什么时候买的?”鹿呦惊诧。
“在你纠结要不要给阿姨也买一条手链的时候。”
鹿呦拿起尾戒,戴到小拇指上试了试,不大不小,刚刚好。
鸢尾花能完美地遮挡住她小拇指上的伤疤。
“好漂亮,我喜欢。”
月蕴溪捻了捻右手里的那个,“喜欢就好。”
鹿呦好奇问:“那个手里的是什么样的?是以前那个么?”
“不是。”月蕴溪说完,懊悔地一闭眼,坦白道,“以前的,弄坏了。”
鹿呦蹙了下眉头,“怎么弄坏的?”
月蕴溪将手揣进口袋里,不答反问:“它是怎么出现在我口袋里的?”
鹿呦不说话了,视线胶着在她口袋上,察觉揣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索性岔开了话题,“所以你那只手里是什么?”
“没什么。”月蕴溪口袋里的手松开,东西滑落下去,月蕴溪说,“空的。”
鹿呦“喔”了声,陡然想起来,“不对啊,你都叫我挑了,怎么会是空的。”
月蕴溪神色很不自然,想说些什么,但又想不到该怎么糊弄过去。
眼见她表情不对,鹿呦不由分说探进她口袋里,月蕴溪只能隔口袋用力按住她,制止她去拿沉在袋底的东西。
“我摸到了哦。”鹿呦说。
僵持了片刻,月蕴溪渐渐卸了力,妥协得垂下手,任由她将东西拿出来。
鹿呦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个小小的、触感微凉、陶瓷质地的东西。
借着屋里漫出来的光,她看清了是一枚粉蓝色的陶瓷戒指。
有小鹿的耳朵,还有小鹿的角。
“好可爱。”
“想着以前的坏了,就去西城那家陶瓷店做的。”月蕴溪说,“烧裂了好几个,这是唯一幸存的,做得不好。”
因为做得不好,担心是否与她相配,而不敢拿给她。
又因为是怀揣着满腔赤忱的情感认真做出来的戒指,即便做得不好,也还是很想送给她。
矛盾又纠结,猜到她大概率会选左手,就塞在右手里。
想她有所察觉,又怕她看了以后会觉得幼稚不适合戴手上。
可西城陶瓷店的老板有句话说得很对,她说:东西做出来,不使用它,也就失去了做它的意义。
“明明就很好。”鹿呦用指尖摸了摸鹿耳和鹿角,“这个很难捏吧,这么小。”
“有一点。”月蕴溪说,“不过有经验了,也还好。”
鹿呦心里触动,摘下鸢尾花戒指,将陶瓷尾戒戴上了小拇指上,展开手欣赏了一番,“我很喜欢,特别喜欢,好看。”
她是真的很喜欢,不是在安慰。
月蕴溪松了口气,嘴角漾开笑意,试探地问:“你要左手戴一个右手戴一个么?”
鹿呦“噗”地笑一声,“你知不知道尾戒的含义呀,它代表不婚和单身欸。”
月蕴溪抿了抿嘴,“戴一个吧。”
鹿呦被她的反应逗得直笑,看着手上戴着的,“这个是不是很容易碎啊?”
“试验过了,不是特别暴力的磕碰、或者摔地上了,是不会碎的。”月蕴溪说,“碎了也没事,碎了可以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