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350)
播放到第三张碟片的录像时,她已经会对章文茵竖大拇指说“好七”了。
一岁十一个月,她的生活vlog里终于出现了鹿怀安的身影。
她被鹿怀安抱着,在家里晃过来晃过去。
章文茵跟在后面给她录像,看鹿怀安将她高高举起来,又猛地落下去,紧张地叮嘱:“小心些!”
结果,还是让她头磕到了瓷砖地。
她疼得哇哇大哭。
章文茵立马丢下了摄像机,对鹿怀安说:“给我。”
摄像机没对着人,只能看到客厅一角。
也许是章文茵的脸色不太好看,也许是她哭得太惨,鹿怀安一直在为自己辩驳。
“就是你老说小心小心,让我分了神。”
章文茵没理他,自顾自地哄着小小呦:“哦~妈妈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哦。”
哄了一阵,她的哭声渐渐收敛,哼哼唧唧地跟着章文茵一起:“呼!呼!”
两岁,她过生日的那天,章文茵在厨房做蛋糕胚,她踩着旁边的凳子新奇地看着,无意之间打翻了章文茵打发好的淡奶油。
玻璃碗碎在瓷砖地上,声音尤为炸耳,她和章文茵都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后的章文茵双手合十,弯唇笑说:“碎碎平安~”
小小的她模仿妈妈的模样,合起小手,吐字不清地说:“睡睡平安。”
收拾碎片时,章文茵不小心划破了手,她从凳子上爬下来,对着章文茵的伤口吹了吹气:“呼呼。”
而后口齿不清地,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长串的呦言呦语,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话意更加难懂。
月蕴溪问她:“你在说什么?”
鹿呦眨巴眨巴眼,有点无奈:“不知道。”
两人倒回去听了五六遍,才勉强听出来个大概——她是在学鹿怀安,埋怨盛放奶油的碗太靠边边了。
听懂的那个瞬间,鹿呦一顿。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但至少算得上是个好人。
而如何做个好人,显然是章文茵教会她的。
视频继续播放,章文茵只听了一遍就明白了,“哦,是碗太靠边边了,所以呦呦才不小心打翻了是么?那下次我们看到靠边边的碗就往里面推推好不好?”
她点点头。
“现在没有奶油可以用啦,该怎么办呢?”
“妈妈做。”
“可是妈妈已经做过一份了呢。”章文茵委屈地说,“还被呦呦打碎了,谁得负责再做一份呢?”
她吸了吸鼻子说:“哟哟。”
章文茵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妈妈很高兴,我们呦呦在哭鼻子的时候,也能冷静思考,负起责任,妈妈帮你一起做,好不好?”
“好!”
说是“呦呦做,妈妈帮”,实则还是章文茵在做,而她就是个捣乱的。
一会儿将奶油抹到章文茵的脸上,一会儿又在做好的蛋糕胚上啊呜咬一口,章文茵好不容易用奶油砌出个小鹿的形状,被她添了两坨奶油,变成了四不像。
章文茵没有因为她添乱而不高兴,全程都在笑。
显然,比起做出一个完美的生日蛋糕,章文茵更享受和她一起做蛋糕的时光。
因为她的捣乱,蛋糕成品看起来真不怎么样。
但味道应该挺不错,她吃得很开心,小鸡啄米似的,吃一口点一下头。
两岁三个月,她到了秩序敏感期最为严重的阶段,性子执拗,有一点不顺她意就会崩溃地哭闹。
饶是鹿呦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但章文茵从没表现出嫌她烦的情绪,而是耐心又细致地摸索出了她的秩序。
只要顺着她,她便很少会情绪崩溃了,偶尔的几次,都是因为鹿怀安破坏了她的秩序。
为此,她对这个很少回家、让她感到陌生男人极其不满。
两岁四个月的晚上,她窝在章文茵的怀里,苦恼地问:“妈妈,那个男的,他什么时候走哇,他还要在我们家借住多久呢?一个月啦已经!”
章文茵愣了一下,笑得不行,跟她说:“那是呦呦的爸爸呀。”
面对幼时的她,章文茵不自觉地夹了嗓子,“爸爸”两字带了点台湾腔。
她脸上的神情变得一言难尽,最后很嫌弃地“咦”了声,没多说什么。
次日,她有事没事就往厕所跑,按一下马桶的冲水按钮。
几次三番后,章文茵好奇的问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很认真地回答:“把粑粑冲冲干净,就不会留在我们家里啦。”
晚上,鹿怀安回到家要抱她,她倒抽一口气,躲到了章文茵的身后,头甩成了拨浪鼓,“粑粑臭,不要,不要!”
看到这里,月蕴溪恍然大悟,笑得歪倒在鹿呦身上,“原来你是以为爸爸是粑粑变的呀。”
鹿呦不吭声,使坏地挠她痒痒。
月蕴溪这才收了笑。
一孕傻三年,章文茵到临睡前才才明白她这一天的反常行为基于怎样的逻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
给她看愣了,揉着眼睛问:“妈妈,你怎么啦?”
“没事。”章文茵边笑边揉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她忽闪着眼睫问:“妈妈,可爱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让人很喜爱的意思。”
“那喜爱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很喜欢很喜欢的意思。”章文茵揉了揉她的脸蛋,“妈妈很喜欢很喜欢呦呦。”
“呦呦也很喜欢妈妈。”
画面中的章文茵明显一愣,而后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两岁八个月,在章文茵的鼓励与引导下,她越来越擅长用言语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情感和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