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377)
“OK。”鹿呦学她的语气。
两人一起像反派似的坏笑,仿佛在商量怎么把月蕴溪给卖掉。
“好,收!”鹿呦拍了拍脸调整表情,“再不出去要露馅了。”
从卫生间出去,月蕴溪手里多了两杯咖啡一杯拿铁,她把拿铁递给了鹿呦:“肚子好点了么?”
“……嗯。”鹿呦摸摸鼻子,捧着热乎的纸杯喝了口热牛奶。
月蕴溪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
之后三人前往四区,Elena在那里订了一间琴房用来排练。
她这次的演出在萨尔茨堡举办,而她与莫扎特音乐学院只约到两天的琴房使用时间。
于是决定先在维也纳琴房排练,提前三天入住萨尔茨堡的酒店,排练两天就可以了。
结束排练,与Elena分别后,在回家的路上,鹿呦提议:“到时候可不可以在萨尔茨堡住一段时间?我看网上说那里风景很好,我上回来奥地利行程太紧都没来得及去那。”
月蕴溪欣然同意。
车开在昏暗的小道上,鹿呦偏头把脸藏在暗色里,微不可察地呼了口气。
之后的两天,鹿呦给自己单独约了一间琴房。
第一天,练了一小时钢琴便悄悄溜了出去,买了些小物件和鲜花,等着月蕴溪“下课”,再一起去藏在深巷里的老店淘古董乐谱。
第二天,在琴房捣鼓了三个多小时准备送给月蕴溪的圣诞礼物,带月蕴溪去手工店里做了皮革的大提琴挂件。
在维也纳的第七天,平安夜,琴房下午不营业,上午排练结束,Elena跟着鹿呦和月蕴溪回了家继续加练。
她俩一遍一遍地讨论、尝试、练习,鹿呦就在旁边陪着,煮了茶水,配了点心,切了水果,看情况站在听众的角度给出一些合理建议。
Elena每扭一次头看她,眼里的欣赏之意就多一分,“我觉得都不需要琴房了,就到你这来练就好了。”
“还是去琴房吧。”
“还是去琴房吧。”
两道声音。
一个藏着事,犹豫又小心。
一个不乐意,果断又拒绝。
“去琴房,离市区近,她无聊了也能到处逛逛。”月蕴溪平声补充。
鹿呦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两人都拒绝了,Elena只好耸肩说:“好吧。”
平安夜很多餐厅不开门,Elena赖在这里蹭了顿晚饭,跟月蕴溪发牢骚抱怨不靠谱的老妈,被月蕴溪以身入局灌醉了才叫助理给接走。
鹿呦送了她火锅底料作为圣诞礼物。
“差点忘了,我也有礼物给你们,祝你们度过愉快的平安夜和圣诞节,嗝儿。”Elena打了个酒嗝,从包里拿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礼盒,放在了圣诞树下小鹿玩偶的中间,指着月蕴溪说,“明天,我允许你放假一天。”
月蕴溪一巴掌打掉她的手,蹙着眉头:“要你允许。”
手一挥就是赶客的姿势:“慢走,不送。”
鹿呦怀疑她是喝醉了,拍拍她的肩,哄着她坐到壁炉前烤火,去送Elena到门口。
开门才发现外面下雪了,轻盈而蓬松,伸手一蘸,指尖像染了湿的棉絮。
维也纳的天气,可真会迎合节日的氛围。
“哦哟哟,舍不得人走了?也不嫌冷。”月蕴溪充斥着怨念的声音响在身后。
鹿呦打了个冷颤。
她还没来得及回身,腰上一紧,被月蕴溪勾着腰捞回到了屋里。
后背抵上门板,房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唇瓣厮磨间,有浓郁的酒气。
“别看她,看我。”月蕴溪温热的指尖从她柔凉的脸颊滑到下巴,掐在掌心。
鹿呦心跳漏了一拍,仿佛回到申城的夜晚。
似乎是喝醉了的月蕴溪也说过这样的话,那段视频,至今还留在她的相册里。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鹿呦呢喃。
“乖鹿,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鹿呦好笑地亲她一口,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月蕴溪垂着眼,目光定格在她唇瓣上,低轻地笑了声,像是不满意被气笑了。
“酒瓶就在那里,自己去数。”
骨子里恶劣都被酒劲激发了出来。
鹿呦:“……”
“你还没有回答我。”
“回答什么?”
月蕴溪抬眸深长地看她一眼,目光又垂落下去,松开她,往壁炉那边走。
鹿呦感觉到,这人在闹脾气,跟在后面,想了想,终于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解释说:“我是在看雪,不是在看Elena。”
月蕴溪坐到了壁炉前,倚靠着复古沙发上,仍旧不说话。
“喂。”鹿呦凑过去,用蘸过雪的手捏她脸颊。
月蕴溪觉得冰,眉头轻轻一蹙,很快松开,“谁叫喂?”
“女朋友。”鹿呦讨好地叫。
月蕴溪扬了扬眉梢,不说话。
“醉酒的醋精。”
“吹风的冰棍。”
炉膛里头烧着果木段,哔哔剥剥地响。
坐下来能看到右侧的落地窗外,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细细碎碎的雪花填满一方夜色,分不清哪里是草坪哪里是天际。
月蕴溪拿着钳子玩儿似的拨了壁炉里的柴。
一瞬,压下去的火光便扭着腰身跃动出来,又亮几分。
鹿呦蜷了蜷手指,那上面依稀还残留着月蕴溪脸颊的温度,热热的。
她想到上一回月蕴溪醉酒。
说起来,她至今都没有分清,那时候月蕴溪究竟有没有醉。
鹿呦回过神,回忆刚刚说这人醉酒,没被反驳,“月蕴溪。”
“嗯。”
“真醉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