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380)
“嗯……”
“或者是我自然就知道了,对么?”
“嗯……”
分明就是故意的,把一句话掰成两句说。
“可以提示一些关键词么?”
“嗯……嗯……啊……”
“嗯…嗯…啊…”她贴在她耳边,学她的发音,将听觉神经拨得异常敏感,笑问:“是什么意思?”
鹿呦气死了,恨不得狠狠一并腿给她手弄断,又怕真伤到她那只金贵的手,耽误后面的演出。
只能一边在心里记账,一边装模作样地偏头吻她,在对方意乱情迷地一瞬,重重地咬一口。
腥甜弥漫在嘴里。
“……”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没了问题,只有不受控制从她喉咙里充溢出的细碎音节,跃在哔剥声里,给炉膛添火,为室内升温。
火光淌在地毯上,小鹿耳朵与尾巴的影子,愉悦地摆动。
似乎隐约觉得窒息的缘故,那樱桃香,都显得更馥郁粘腻。
窗户缝隙里灌进的风拨弄纱帘,时不时地高高扬起,一扇玻璃隔开两个世界,夜色飘雪,在视线里模糊得仿若失焦的黑白老电影。
外面的雪下得极大,在松树枝丫上积了厚厚一层。
屋里的圣诞树被压到了灯光的开关,小灯泡的灯从下往上,一圈一圈的绕着亮。
最后,抵达顶端,弯钩似的月亮闪烁两下,随着“啵”的一声,整颗圣诞树都被点亮。
与此同时,室外的松树枝丫忍耐到了极限,浑身不由己地颤抖着,落下一大片湿漉的雪。
树下,是犹如从水里捞上来的鹿尾巴。
ˉ
鹿呦浑身脱力,蜷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寂静里,听见月蕴溪轻声问:“会等很久么?”
显然,不似前面那些纯粹逗着她叫的问题,月蕴溪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具体答案,才会留到结束以后再问。
许久,鹿呦平顺了呼吸,才哑声回答她:“……一个月左右吧。”
月蕴溪起了身,赤脚走在地毯上,步子顿了顿,低头看一眼地毯绒毛上的晶亮,轻笑了声。
陷在绒毯里的步子很轻,鹿呦几乎捕捉不到,听她这声低笑,才意识到她离开了壁炉这片。
“我要喝水。”鹿呦说。
“在拿。”
口干舌燥,目光所及是壁炉上的空杯子,看得人更口渴。
她咽了下喉咙,补充说:“这一个月,你不许试探我,不许套话,更不许去问Elena,反正,不许问任何人,不许套任何人的话。”
气音里裹着笑:“遵命。”
声音很近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下,纤瘦的身影便笼了她面前的火光。
月蕴溪将她扶坐起来,吻在她微张的红唇上,渡她一口水,舌尖蘸着潮湿,以唇瓣厮磨为“纸”,许诺:
“我会克制好我的求知欲,等着那天到来的。”
越吻越凶,焦躁的空气一触即燃,像在将熄不熄的火星里撒了两滴油,火光蹭地一下又烧起来。
鹿呦手臂搂着月蕴溪的脖颈,从回应,到占据主动权。
直到捕捉到月蕴溪深重的呼吸,难耐地气音里挤出她的名字:“鹿呦……”
鹿呦抬了抬眼,望进一双过沉的眼睛里。
“想要?”她问。
月蕴溪的酒劲大约是下去一点了,那股子体贴周到回归了一部分,低着头说:“你很累了。”
鹿呦凑在她耳边,湿润的唇一张一合。
“……做给我看。”
月蕴溪愣了愣,忽而笑起来,说:“好啊,但有一个要求。”
“什么?”
月蕴溪手里缠着一圈银链,起身,抬手,勾着银链挪步。
“……”
鹿呦被牵着,踉踉跄跄地跟过去,临到沙发前了,摔了一跤,那之后的一步算是爬过去的。
链条的另一头,月蕴溪褪了长裙随手甩在沙发上,女王一般坐上去,同时将她拽到身前,手挑起她的下巴,垂着眼,目光落在自己指尖上。
视线随着指尖移动,抚上她的脸颊,挪开,食指指向她的眼睛,顿住。
月蕴溪望进她眼睛里,看她的眸光落在那只手的指尖上,满意地勾唇,头往后仰,背倚向靠枕,缠着银链的手臂撑在扶手上,抵着唇,两条腿分开抬起,脚踩在沙发边缘。
指着鹿呦眼睛的那只手,随着坐姿的调整,拉开了些许距离。
而鹿呦的目光,依然定格在上面。
月蕴溪这才开口。
一字一顿,犹如塞壬女妖的吟唱:“你的眼睛,一刻也不可以离开我……这里。”
鹿呦的目光随着她的手落下去,眼睫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别过了脸。
壁炉里,火光轻轻摇曳,好似一道羞怯又有欲念晃漾的目光。
铃铛被拽得叮当响。
鹿呦只能又顺着对方的力道,将脸转回去,把视线缠绕在纤白的指节上,看它侍弄一朵花的绽开。
而那野火花直烧到她身上来。
从平安夜跨越但圣诞日。
时针走在月蕴溪闷哼声里。
水波链一圈一圈绕在掌心,距离在光影之间缩短。
一场大雪不知何时停的。
维也纳森林公园里的小鹿在饮溪。
风吹开的涟漪从溪流漾到绿林,最后挤进缝拂在圣诞树的月亮上。
柔黄灯光与火光交融,暖调里,月蕴溪在抓着她的手腕,给她漂亮纤长两根指节穿上触感麻麻赖赖的粉色小衣服,牵它们去该去的地方。
于指尖倾泻的月光,湿的,热的。
而她是一弯只会为她潮湿的月亮,在爱里沸腾漫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