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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阴湿男鬼盯上的反派[快穿]/被阴湿男鬼圈养的反派[快穿](53)

作者: 无敌香菜大王 阅读记录

紧接着一股猛烈的寒冷灌进身体里,那是痛过了头以后身体僵硬带来的血液凝滞。

像是快要痛死去,可是神志又无比的清晰。就像是自甘跳进水里的人,在落水的一瞬间,下意识升起来的求生欲一样无限的放大身体痛苦。

“痛。”

徐纠开始抽气,到变成喘不上气的抽噎,最后是哽咽,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叫不出来,因为嗓子里□□涩的剧痛灌满,像火烧一样灼得喉咙里没有一块好皮,连同肺里一起被攥得干枯发皱。

在曹卫东的注视下,徐纠失声了,连哭出来的权利都被剥夺。

眼泪大颗的在掉,曹卫东的手在寒夜里格外的温暖,用力擦去一滴滴泪水。

曹卫东伸出他的右手,颤抖着揩走泪水。他的右手创伤遍布,是烟头烙下的烫手,是玻璃瓶割破的划痕,是骨头折断却无力医治的残破。

曹卫东把徐纠脸上多余的泪水点在自己的眼下,假装这是他的泪水,弥补他内心早就荒芜的情绪。

透过徐纠的伤与痛,去窥看自己的伤痛。

以徐纠的泪水,哭自己。

“痛就对了。”曹卫东同徐纠说,也对自己说。

曹卫东的眼睛里毫无波澜,同城中村里的黑夜一样无聊,只剩黑,渺茫的欢声笑语都没有。

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

“我知道你想死在我手里,不可能的。”

曹卫东的脸颊被徐纠的眼泪湿润,眼珠滑进唇中,是冷的,是咸的。

原来眼泪是这样的味道,曹卫东心想。

徐纠倒在曹卫东的怀里,蜷缩着身体崩得死死的。

剧烈的疼痛下原来人是动弹不得的,只会像死了一样浑身紧张。

耳边是强烈的嗡鸣,却能把曹卫东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四方形的门框外陡然升起一束光,像一块石头般强硬地砸进楼栋的废墟中,把废墟里的二人完全照亮至无所遁形的地步。

紧接着是烟花炸开的声音,天空被染成红色,又飞快的消散。

徐纠转头睁大眼睛去看曹卫东,却刚好看见曹卫东又在借用眼泪,可是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空虚。

像一副空白的纸人,被强行画上眼睛,然后又添上两滴眼泪一样。

眼球是实心的黑,表情是面无情绪,可是泪水是伤心难过的。

这样强烈的冲突,吓到徐纠了。

天随着烟花消散,迅速冷却至漆黑。

想逃。

宁愿任务失败回去做少爷,也不想在这变态的身边继续下去。

徐纠下意识地推开曹卫东,而曹卫东也没阻拦,反倒让开一条路。

可是徐纠站不起来,倒在地上,除了用一双灌满恐惧与痛苦的眼睛去望向曹卫东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就连徐纠眼睛里强烈的负面情绪,都成为灌养曹卫东朽木灵魂的养料。

曹卫东看着他,想的是原来痛苦与悲伤该是这样的。

徐纠的泪水,贴着曹卫东的脸颊滑下,聚在下巴处,又凝聚成一滴新的泪珠。

啪嗒——

泪水掉在地上,泯灭于黑暗里。

曹卫东把徐纠抱了起来。

那一刻,徐纠开始泪崩。

曹卫东说:“时间到了,该看烟花了。”

说罢,他抱着徐纠往外走,但又并没有完全往外走,而是走上台阶,旋转直上,直到彻底走进裸露在空气里的高台上。

天台没有被封上,窗户和围栏都被拆掉,只剩一片空荡荡的水泥地。

曹卫东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地上,再把徐纠放上去。

同一时间,天亮了,随着刺耳的爆炸声后是一道道炫目的烟火斑斓,把深黑的天空撕开一条绚烂的口子。

曹卫东背对着天,他从徐纠眼眶里满溢的泪水里看见烟火。

好看,五颜六色的。

再细看还能看见徐纠对他的恐惧,佐以热烈的烟火,更好看了,像是泥沼倒灌淹没花束,浓稠肮脏又腐烂发臭的烂泥挂满花束的每一个缝隙,逼得花束战栗不已。

徐纠伸出手攥住曹卫东的衣领,长久的沉默里终于憋出痛苦地悲号:“我很痛!”

“我知道。” 曹卫东特意用右手箍住徐纠的脸,让徐纠好好感受他右手无法控制的颤抖。

事情发展到这里,徐纠也该明白打在他脚踝上的这一棍代表什么。

是曹卫东对他赤裸裸且毫不遮掩的报复。

是你打我一耳光,我就要还回去的平等的一换一。

徐纠用力地深吸一口气,这口气憋得胸膛里,闷了很久,眼泪无声地淌,却再没有第二句“我很痛”涌出来。

徐纠没什么惨可哭了,这一棍是他应得的。

是他咎由自取的惩罚。

徐纠冷静了,不做声的自己哭自己的痛,却不再同曹卫东分享这份痛苦,沉默地受着痛。

曹卫东也坐了下来,两个之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谁也没有挨着谁,谁都在忍着痛。

眼前的烟花一下接一下的炸开,是极为绚烂的色彩,是仿佛打翻了油画盘般惹得眼前一片乱糟糟的五颜六色。

天然的带着喜悦,又承着赏烟花的人对来年的期望。

该是笑着看,也该是肩膀抵着肩膀,手牵手的看。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心情,一个平静的像死人,另一个也被这份死气渲染满是绝望。

天亮得可怕,把两个人的肤色映得毫无血色,仿佛天上的色彩与地上的两人毫无关系。

徐纠坐累了,自然地靠向曹卫东的方向,寻求一隅安身之地。

“我什么都没了,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