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的时候应该算是一心搞事业,他答应迎娶公主,应该是为了得到燕王的提拔。
婚后,他对倒贴的公主一直不怎么在乎,和离之后,他仕途彻底结束,又想挽回公主。
真是……公主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啊?
虽然人挺高大健壮,但长相也没有特别英俊。
宜宁公主有陆骋这么个帅炸天的哥哥,应该对帅哥有点免疫力啊,为什么会对这个渣男一往情深?
想到宜宁公主今后的苦难,邓姣下意识踱步靠过去,想找个理由把这小姑娘拉去别处。
宜宁要是直接嫁给那个状元郎,不就能一辈子幸福了么?何苦遭那个罪。
正在喋喋不休的宜宁发现,赵勋的目光缓缓移动,而后静止,长时间没有再动。
宜宁好奇地转身一看,发现赵勋注视的方向,站着的是摘了丧帽的小皇嫂邓姣。
宜宁酸溜溜地回过头瞪他,嘲讽:“原来赵佥事的眼睛还是抽得出空暂停巡逻的呀?”
“皇后娘娘在暗中盯着我二人。”赵勋面无表情地回答:“公主殿下是否有其他吩咐?属下立即去办。”
又是逐客令。
宜宁公主刚要反驳,身后就传来温柔悦耳的嗓音。
“呀,这发簪可真漂亮。”邓姣找了个借口,上去跟宜宁搭话。
好在原主邓姣很会选边站,本来就跟燕王的亲妹妹宜宁关系混得挺熟。
宜宁茫然转头:“皇嫂?”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你是说这根发簪?”
“对。”邓姣微笑询问:“这是什么材质的石头,色泽好罕见。”
她想把宜宁引去坐席区细聊,但宜宁此刻显然不想离开赵勋,她的每次问话,都被宜宁极简地回答。
邓姣不死心地继续换话题。
远远注视着小皇嫂和自己的妹妹都围在那个叫赵勋的金翎卫佥事身边,陆骋费解地垂眸思索。
真是邪门。
赵勋其人进取心极强,但行事鲁莽,不善言辞,经常过度积极地把差事搞砸。
要不是他身手确实过得去,陆骋早把他调去玄甲司。
宜宁方才受野鹿惊吓,得赵勋相助,对他有点好奇,也就罢了。
为何邓姣也去找他?
沉默须臾,陆骋抬手,朝着赵勋的方向做了个手势暗号。
赵勋眼睛一亮,立马绕过两个女人,疾步走到燕王身旁待命。
然后他就被燕王一个莫名其妙的打杂任务派去膳房了。
眼见赵勋被支开,远处的宜宁气得跺脚,咬牙切齿地眯眼盯着自家七哥。
她想立即跑去理论,但邓姣还在与她闲聊,她只能请皇嫂边走边聊。
邓姣见赵勋已经离开,她本打算说完闲话就功成身退,没想到跟着公主走着走着,站到了陆骋坐席前。
她琢磨着要不要跟陆骋打个招呼,身旁的小公主就突然开始发飙。
宜宁双手叉腰俯视坐在席上的邪恶哥哥:“七哥是故意的!”
陆骋抬眼,看了眼邓姣,然后才看向宜宁,语调不悦:“注意言辞。”
宜宁见他神色严肃,只好委屈地收敛气势,用脚勾过来两只跪椅,请皇嫂坐下来一起闲聊。
她不死心地问:“哥哥派他去哪了?”
陆骋:“你不许再去找他。”
宜宁不服:“为什么?”
陆骋:“我再提醒你最后一次,陆臻,明年八月,是你的婚期。”
宜宁皱眉:“哥哥打完仗回来,怎么变得叫人不认识了呢?当初皇兄赐婚的时候没问过我,七哥当时还是站在我这边的,现如今,哥哥明明能帮我退了这门亲事,却也不拿我当人了!”
她拿出帕子别过头啜泣。
陆骋皱起眉,有些尴尬。
邓姣没想到会近距离吃瓜兄妹大战,她有点犹豫是不是该按照之前的协议,帮燕王哄孩子。
十六岁的妹妹也算孩子吗?
她还没开口,陆骋先说话了,“前些时日,我与江念来往颇多,此人德才兼备,值得托付。”
宜宁依旧不从,她本就对先帝的贸然赐婚十分愤怒,在没真正见过那位状元郎江念之前,她根本不可能相信陆骋的判断。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保护好我吗?”宜宁神色坚决。
陆骋费解地歪头:“你是我的妹妹,有我在,你还需要谁的保护?”
“如果碰到野兽呢?”宜宁冷嘲热讽:“野兽又没听过大齐战神的名号,自是唬不住它,我的状元郎夫君能像赵勋那样及时出手保护我吗?”
“你去哪碰到野兽?”陆骋反驳:“就赵勋那古怪性情,倘若成婚,他就是你身边唯一的野兽。”
邓姣心里一咯噔。
陆骋居然一语成谶,宜宁公主婚后,确实被赵勋多次家暴。
“赵勋是个特别冷静克制的人!”宜宁争辩:“哥哥都不了解他,为何妄下定论?”
陆骋反驳:“他今日救你之后被撂倒在地,之所以一声不吭没有还手,就是因为此前几次冲动闯祸,被我责罚。陆臻,他从来不是什么冷静克制之人,你不要异想天开,此人根本靠不住。”
宜宁有些惊讶,但还是试图争辩:“谁敢跟本公主动手?不怕我找哥哥和母后告状?”
“以他的身手,一旦失控,你可能就没机会来告状了,公主殿下。”陆骋说:“我只会收到我皇妹突发恶疾的噩耗,明白么?我不会让这件事有发生的可能,回你的座席坐好,陆臻,再让我看见你同他闲谈,他就永远不会出现在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