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的都有,各种猜测也甚嚣尘上。
百姓们这么大胆,敢议论朝政,完全是得益于开国皇帝,作为穿越人士,很清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越是压制,反弹的会越厉害,索性畅所欲言,只要不恶意造谣生事就行。
但这样的‘自由’也有弊端,一旦有人操控,舆论很容易失控。
就像如今,一会儿传出是二皇子所为,甚至还罗列出一些所谓的证据,让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信以为真,对这位名声颇佳的中宫嫡子,一下子没了好印象,只觉他虚伪狠辣,徒有其表。
但没多久,风向便又改了,刮到了三皇子头上,理由看起来也很充分,让人真假难辨。
后来,四皇子也被拖下水,连大皇子这么佛系的人都没放过,甚至,后来,对他的猜疑越来越深,谁叫姚昌骏跟孟家是姻亲,孟家嫡女又进了大皇子府当了侧妃呢,这关系算是很亲近了,姚昌骏私底下为其筹谋打算,再正常不过。
至于大皇子这些年对外营造出来的不争不抢的形象,也遭到了质疑,被认为很可能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藏拙,以图大计。
别说,这番猜疑越演越烈,以至于连其他几位皇子都相信了。
想平息这些言论,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尽快查明真相,给百姓一个交代。
可肖统领马不停蹄的赶赴出事地点后,查探了一圈,却没啥实质性的进展,对方做的十分干净利索,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只能从打斗的痕迹看,那帮所谓的山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且身手不凡,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无从下手。
比私底下养的死士还要难查。
肖统领无功而返,去建兴帝跟前请罪,末了建议,或许能从去年围杀皇长孙一案上下手,因为这俩桩案子的手法太相似了,很可能是同一拨人所为。
过了一年,如今的手段更成熟,不好追查下去,但去年,还是有些破绽可循的,比如,那些山匪后来追着皇长孙刺杀了不止一次,次数多了,哪能回回都周全?
总露出点马脚。
建兴帝听后,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不痛不痒的斥责了他几句办事不力,便打发他走了,接着,便又召见了定远侯。
君臣在御书房说的什么,无人得知,定远侯从宫里出来后,神色也没啥异常,暗处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然而接下来,他却并未有啥大动作。
查案的依旧是肖统领,却没过两天,朝廷就对外宣布了案子的结果,凶手确实是山匪,跟几位皇子皆无关,是当初平叛后,从登州、青州等地逃跑的那些暴民,落草为寇,成了山匪,心中记恨朝廷,这才杀了犯人和官差泄愤。
朝廷已经派兵前去围剿,势将进京这一路上的山匪都给除掉,还过往的百姓安宁。
第395章 惩罚
到了夜里,小两口也在车里不止一次的讨论过这些似是而非的八卦消息,真真假假的,跟上演大戏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实在热闹。
对皇家来说,却不是件体面事儿,几乎是把几位皇子的不睦摆在了明处。
许怀义感慨道,“朝廷就这么草率的结案了,唉,也就能糊弄一下百姓,明眼人,谁信啊?”
接着又讥诮的道,“不过,也不是没好处,最起码剿匪了,百姓们来往京城就安全多了,只是,下回再行这种暗杀的脏事儿,可就没借口遮掩喽。”
相较他的不爽,顾欢喜就心平气和多了,“朝廷不这么处置,还能如何?”
真由着那些猜疑满天飞,可不止皇家丢脸,朝堂都会不稳。
快打斩乱麻才是正道。
至于真相,再慢慢查便是,建兴帝肯定也不会让这事儿稀里糊涂的就揭过去。
许怀义郁闷又无力的道,“我明白,这是眼下最好的处置方式,只是这样处置,便是建兴帝认定了是几位皇子所为,怕丢脸,想关起门来解决,但却放过了真凶。”
他继续嘟囔,“这次暗杀,肯定是楚王派人干的,你说建兴帝就一点都不怀疑他这位同龄的小叔叔吗?包括舆论背后,也必有楚王的手笔,那几位皇子互相往对方身上泼脏水,他就把这摊水搅和的更浑,好洗清自己。”
“师傅正儿八百的提醒了,不让我掺和,唉,我本来想说一下孟重楼跟楚王世子玩在一块儿的事儿,把风向往他身上引,后来想着,但凡做过必有痕迹,真让他查出来,小命难保啊,所以,还是继续苟着吧。”
“不过,那几位可就冤枉死了,一个个的谁都没落了好,像二皇子,名声给糟践成啥样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成了不够安分、暗地里蹦跶的小人,虽说都是事实吧,但以前好歹有块遮羞布,现在可好,都被扒干净了。”
“可要说最惨,还得是大皇子,他是真冤枉,过去经营的人设全崩塌了,那些隐忍也都白瞎了,以后怕是没人相信他清白无辜,真甘心当个闲散王爷了。”
他吐槽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我瞧着,他也有一争之心了。”
顾欢喜挑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许怀义道,“我之前不是在大皇子府里塞了个内应进去吗,对方传出来的消息,大皇子如今跟过去可不一样了,性情大变,不再整日沉迷那些风雅之事,对府里上心了许多,儿子也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喔,之前当成摆设的幕僚也重视起来了,帮着他操办慈幼局的事儿,比起年前中规中矩的态度,现在嘛,就没那么纯粹了。”
顾欢喜默了下,淡淡道,“这样也好,不然将来捡漏上位,也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