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打击,苏喆整个人瘦了十几斤,却还不得不硬撑着处置善后事宜。
自从太子被废,苏家就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唯恐被朝廷清算,暗地里,很多人都在给自己找退路,无心理会家业。
等得知太子逼宫自裁后,就更是害怕了,怕被牵连治罪,以往抢破头的家主之位,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炸弹。
苏喆二叔干脆连夜搬出了苏家大宅,熬到城门一开,就迫不及待的回老家避风头去了。
苏喆就是在这种谁也不看好的情况下,坐上了家主之位,也接过了苏家这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他没跟许怀义求助。
许怀义倒是主动问了,却被他三言两语一笑带过。
如今的苏家,是负累,可也是机会,苏喆不但不觉得痛苦,相反,他意气风发,干劲十足。
事后,许怀义还特意跟她感慨过,“不破不立,苏喆是个聪明人,只要抓住了这次机会,临危受命,力挽狂澜,那属于他的时代就来了,苏家的大权,以后必尽归他手,谁也没法再染指。”
顾欢喜深以为然。
许怀义又提醒,“跟他合作的生意不要停,别人忌惮苏家跟先太子牵扯太深,怕被连累,但咱不怕,于情于理,咱们这种时候也不能做那等趋利避害的小人。”
顾欢喜自是应下。
她也看好苏喆的能力和苏家将来的发展,当然不会现在就拆伙了,一时的困境,却也可能是一世的富贵。
这笔帐她还是算的清的。
生意重新走上正轨后,许怀义也总算赶到了北疆。
一路上没有人伏击设路障,快马加鞭,也足足走了一个来月,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有房车在,许怀义倒是没亏着嘴,一天三顿,滋补营养的汤汤水水喝了不少,所以,人没瘦,但却眼瞅着沧桑起来。
越往北走,风沙越大,皮肤一天比一天黝黑粗糙,整个人老了好几岁。
许怀义没少抱怨。
顾欢喜听的好笑,嫌弃归嫌弃,当得知他平平安安到达,提着的心也就放松了一半。
许怀义也总算有机会能留在房车里,好好洗个脸和头发,捯饬一下自己了。
沿路水源稀缺,得先顾着吃喝,洗澡没那条件,他能偷着在车里洗澡,却不敢收拾头发和脸面。
不然其他人都一副风霜满面的糙汉子样,就他养的溜光水滑,谁不起疑?
等他神清气爽的从洗手间出来,顾欢喜忙问,“见到齐王了吗?”
许怀义舒坦的往沙发上一瘫,摇摇头,“还没呢,到的时候就天黑了,我们这么一大帮子人,不得先安置?再说,一个个邋遢的很,浑身都是味儿,这幅样子见齐王,会被视为不敬,明早着吧。”
“韩钧和齐王府的人呢?”
“他们去见了,到底情分不一样,再说,齐王也着急知道王府的事儿,至于我们,跟他又没啥交集,他心里都未必信得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酸溜溜的道,“咱们帮他养儿子,尽心尽力,可这都三年了,他连知道都不知道,明面上,咱们跟他还是陌生人,呵,你说可笑不可笑?”
顾欢喜没他这股酸劲儿,只是提醒,“明天见了,对他恭敬点,可别摆谱,觉得养了人家儿子,人家就得报恩,小鱼是你带回家的,可不是人家托付的。”
许怀义不情不愿的“嗯”了声。
“尽量跟他打好关系,不为利益,也得为小鱼,省的小鱼为难。”
“好,好,都听你的,我保证明天对他客客气气的,哄着捧着,比对建兴帝还恭敬,行了吧?”
顾欢喜闻言,却是更不放心了。
第546章 他好像不待见本王
翌日,许怀义早早就起了,打着呵欠在厨房里做早饭。
顾欢喜不忘再次叮嘱他,态度一定要摆正,万万不可把关系闹僵了。
许怀义敷衍的应着。
他又不傻,即使心里再不舒坦,明面上还是能装一装的。
这是混职场的基本技能。
他自诩驾轻就熟,能蒙混过关,谁想,彼此见过后,他齐王的印象,怎么说呢,或许是没报什么期待,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失望,甚至,因为齐王温文尔雅,让人颇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但等他离开后,齐王忍不住问身边的人,“本王是不是得罪过这位许伯爷?”
这是一种直觉,没有证据,可他就是觉得许怀义好像不怎么待见他似的。
营帐里剩下的都是近亲可信的人,说话就不需要太顾忌,齐王府的护卫一脸愕然,“没有吧?王爷跟许伯爷都没有见过吧?何来得罪一说?”
齐王也是不解,“可本王就是觉得……他似乎不喜本王。”
近身护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啥,他们是真没这种感觉,刚才的见面,他们认为是气氛融洽,相谈甚欢才对,怎么会不喜王爷呢?
明明那些人里,就属许伯爷态度最恭敬,说话最客气啊?
王爷难道还没坐上那个位子,就先具备帝王的多疑和猜忌了?
没错,身为齐王府的人,他们都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兴奋,他们都觉得自家王爷可算是翻身了,只要能安全回京,继承皇位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所以此刻,他们认为是齐王的帝王病犯了。
韩钧派来的人也在,他还算理智,说了句公道话,“王爷,许将军在京城这几年,名声颇佳,从不与人为敌,哪怕有人多次暗杀他,他都能一忍再忍,顾全大局,胸襟之开阔豁达,我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满朝文武对他的评价都还不错,因为他有个福将的美称,能当护身符用,这次奉命来迎您回京,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如此……”